过敏反应
过敏反应
席酩在家陪了孟鸢三天,他们大多数时间在床上,沙发上,卫生间里。 孟鸢身上处处是玫红色的斑驳,颈后的腺体叠加了几层牙印。 直到第四天上午,席酩的终端收到消息,基地有急事需要他协助处理。 他看向怀里半阖着眼的孟鸢,伸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湿汗,低头吻她的嘴唇。 第一次生出逃避工作的心理,他艰难开口,“我有事要回基地一趟。” 孟鸢心里一紧,仰起脸看他,看清他眼里的不舍和为难,她勉强牵出一抹笑安慰他,“你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 她的视线紧紧贴在席酩身上,看他穿好衣服,看他和自己告别。 带上门那一刻,孟鸢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她抱紧带着席酩余温的被子使劲吸闻,那上面残留着他的味道,稍稍能缓解她心里的疼痛和恐惧。 席酩离开以后,孟鸢又开始清理那片菜地,她花了两天的时间清理完。 皱着眉给自己打了一支抑制剂,再贴上阻隔贴,出门去了对面不远处的农粮用品店铺。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Beta,乍一见眼前陌生的Omega,下意识多打量了几眼。 Beta大姐的眼神没有恶意,孟鸢没有介意她的打量,“老板,现在这个季节适合种什么菜?” 老板热情接待,“现在这个季节适合播种的蔬菜不多,我推荐这几种。”她点一点玻璃柜台里陈列的几样种子。 孟鸢俯下身仔细挑选。 老板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店,周围一带没有她不认识的人,所有八卦新鲜事她都如数家珍。她从来没见过这个Omega,总不会有人大老远专门跑来她这里买菜种。 她实在好奇,外加眼前的Omega看着好说话,便主动与她搭话,“小姐,你是刚搬来附近吗?” 孟鸢思虑一番,点头承认,“是,我来这里才五六天。” “诶好,欢迎你。你叫我惠姐就行,这一片我都熟,有事可以找我。” 孟鸢被惠姐的热情感染,笑着回应她,“好,谢谢惠姐。” 惠姐八卦心起了就停不下来,“你是来这边工作,还是来结婚?” 孟鸢没有隐瞒,诚实道,“我丈夫住在这里。” 惠姐快速在心里盘算了一遍与她年龄相近的Alpha,确实有几位,但他们都单身。 “你丈夫是哪位?” “他叫席酩。” 惠姐听完,整个人呆愣住,眉毛夸张得挑起,嘴巴惊讶得合不上。 “他...席酩结婚了?!” 孟鸢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席酩的隐私,心虚地挽一挽头发。 已婚这事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吗?虽然他们两地分居六年,但她已婚的事情周围人都知道。 惠姐听到了了不得的八卦,席酩可是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黄金单身Alpha,长相好,能力强,人品好,学历高,他可是主城星雅学院毕业的高端人才,多少Omega和Beta芳心暗许! 奈何他油盐不进。虽然边城的风气开放,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Alpha主动追求Omega,像他这样,被Omega明恋几年,追到家门口都能拒绝的Alpha,找不出第二个。 席酩已经二十七八岁,连个喜欢的Omega都没有,街坊邻居茶余饭后没少闲聊过他的个人感情问题,各种猜测都有。 比如他其实喜欢Alpha,但AA恋还未被大众接受,于是单身到现在。又比如,他暗恋有A之O,爱而不得,不愿将就。 但是从来没有人猜测过他已婚,否则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的Omega。 惠姐一口气缓过来,直接上手抓住孟鸢,给她塞了一把瓜子,大有今天不聊个透不让她走的架势。 “你们结婚多久了?你是哪个区的人?做什么工作?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父母做什么的?” 惠姐一连问了一堆问题,孟鸢被她的热情惊到。席酩离开后,她自己一个人待了几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位惠姐虽然好奇心过强,没有边界感,但孟鸢没有察觉到她的恶意,倒也不讨厌。 她好不容易回答完,惠姐早就准备了新的问题等着她。 逐渐地,门口又来了一些赋闲的人,一群人轮番提问,围着她听八卦。 席酩回家的时候,房间静可闻针,到处找不到人,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将孟鸢的气息散得干干净净。 所有噩梦般的记忆卷土重来。 她走了吗? 发热期结束,就不需要他了吗? 席酩在自己设想的情境里越来越绝望,心里的沉重压得他窒息。 他给自己盖下终章,他又一次被她抛弃。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衣柜里的手提包上,突然,脑海里如火花般闪过一道念头,席酩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向后门。 荒地已经完全清理出来,分成了三块,地里还未播种。 席酩如窒息的人重获空气一般得到解救,心里燃起希望。她打算种三种蔬菜,但没有种子,她出去采购了。 他快成一阵风,急不可待要去验证他的猜想,虔诚地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要让他猜错。 孟鸢被一群人聒噪的声音吵得头晕,不经意间抬眼,发现门外多了一道身影,在一堆人里好看得分外惹眼。 心脏瞬间浸泡在惊喜里,孟鸢再顾不上闲聊,“蹭”地站起来往门外的席酩奔过去。 她重重扑进席酩怀里,被他稳稳接住。 好想吻他,可是很多人在看他们,席酩一定会不好意思,于是孟鸢只得先忍一忍。 屋里的人吵吵嚷嚷着出来,孟鸢已经无心顾及,她知道席酩会应对好。 孟鸢一路被半搂半抱着回家,刚关上门,还不等她凑上去吻,席酩先护住她的后脑勺,一把将她按在门上,唇重重落下来。 她被吻得快要窒息,来不及换气,只得拍打席酩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席酩终于放开她,吐着粗气,沉着眼看她,孟鸢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 “你怎么了?”孟鸢放轻声音问道。 席酩紧紧抱住她不说话。 安静让他抱了一会儿,孟鸢轻抚他的背,“我买了种子,我们一起种到那块地里好吗?以后可以吃上我们亲手种的菜。” 她说“以后”。 一切的后怕都被这两个字治愈,幸福得让他眼眶湿润。 晚上洗澡的时候,席酩突然发现孟鸢局部皮肤泛着红疹,他轻轻抚了抚,皱着眉问,“疼吗?” 孟鸢摇头,“不疼不痒,只是看着严重。” “为什么会起疹子?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孟鸢不甚在意,她已经习惯,“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注射了抑制剂。我对所有类型的抑制剂都有过敏反应。” 她看席酩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从第一次之后。” 席酩心里一紧。他们的第一次是完全标记。 孟鸢语气暧昧,“被你的信息素安抚过后,我的身体变得排斥抑制剂。” 席酩心里泛疼,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这六年来她都要忍受抑制剂的过敏反应。 手下光裸的皮肤逐渐躁动,那是孟鸢给他的暗示和催促,席酩顺从地覆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