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抱抱好不好［剧情章］

    上次之后，车瑟瑟连着两周没去见徐度一，她懂得吊胃口的道理，吃饱了就歇歇。另一方面是她又要月考了。

    赵子轩很粘人，她觉得比她对叔叔粘十倍。

    期中考超常发挥，落了便宜男友赵子轩四十多分，车瑟瑟飘了，小男友泪撒清江水。考得不理想就天天缠着她，托他的福，她最近主动学习时间大大上升。随之而来的，被动学习时间狠狠下降。

    要陪徐度一，她每周都会翘几节补课，花式搪塞老爹营造上了课的假象，让车浔的钱打水漂。缺了课就不想听，干脆陪赵子轩刷题。

    最初她勾徐度一用的就是让他帮她补习的借口，遮羞布始终未揭。两年来，她去他那里绝大部分时间是做题，不会了问他，其次是蹭顿饭——

    期中前的周日去找他，在一起待到半下午，徐度一说要回局里，曾原在等着开车送他去学厨师。她问清楚才知，位置在那家不商用活跃在传说里的酒店，请教的师父们都是国宴厨师班成员。

    她不明白，以徐度一的厨艺，还需要这样费尽心思精进吗？

    现阶段她没有机会听到徐度一曾对曾原开过的那句玩笑。他说，哪天他倒台了，剃个光头去给政敌们做饭去。

    ——“学徒”的习作不可辜负，学习也绝不能放弃。于是在他和她长时间的相处里，性爱成为时间占比最少的一项。

    损不足补有余，一周都补不上两节课。

    六中这个学期第二次月考，车瑟瑟级排掉了几名，尚在合理范围内。撇开几个“天才”，她在班里是第二梯队，一千五百人年级组排名在一百八至两百二之间。

    但是，赵子轩逆袭了……

    “班一欸！我可太羡慕你了。”车瑟瑟站在学校实验楼走廊中间，赵子轩特意找来报喜。

    “交往”后不久，小男友曾和她抱怨分班考内容超前，他初中不好基础不好才分到那个烂班。车瑟瑟本来想和他一起吐槽几句，想想自己没发言权。她初中牛校，分班也是历生政选科重点班里最好的，这些赵子轩在初次见面查完水表后都知道了。

    赵子轩家里条件一般，或者说父母对他的投资一般。他是历史苦手，只补了个历史一对一，其他课外靠自己。

    她觉得他是有点自卑的。于是车瑟瑟蓦地想到了叔叔，徐度一的话，会怎么说，他上高中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如果你看不上普通班的话，那就先考到普通班第一吧。”她极快地思虑成熟，鸡汤大师一般发言。

    普通班也有妖怪，万年老二、老三“尖子生”赵子轩被创。

    遂做到了。

    而且和车瑟瑟的差距也从一开始的三十几分、四十几分，追赶到对于“差班”学生是小小奇迹的整二十分。

    “要不我们……抱抱？”赵子轩喜极，试探着问。

    快上课了，实验楼这层不设教师办公室，走廊上也没别人。

    车瑟瑟没回应，同样没露出拒绝神情。她在想“在一起”也两个月了，早恋什么都没做的是很多，这样的要求也正常。

    “抱抱？”他不确定地重复一遍。

    对方人品她信得过，抱一下不会少块rou。车瑟瑟主动张开点手臂靠近他。

    赵子轩却蜷缩扭身躲开，动作有点搞笑，他笑得眼睛不见了，表情又很害羞。

    太腼腆，车瑟瑟内心一句“我cao”，也和他一样笑个没完。

    她不能把粗口爆出来，可是他实在是。她都想在学校的时候拿赵子轩代餐徐度一（男高版）了。

    车瑟瑟劝诫自己不能有这种想法，笑嘻嘻道别疾跑回去上课。

    徐度一抓捕前总理致其终身监禁85岁前不能获得赦免之后，他的故事对于这几届六中学生就成了经典中的经典。

    明月六中对本市贫困生招生的名额多年不变：在明月区招收两人。那年月寒门无贵子，徐度一作为明月区贫困生序列第一被六中录取，中考考分离六中分数线仍差了整二十分，第一次月考在一千四百余名考生中排名一千二，期中考仍在危险的最后20％，第二次月考排名升至一千，最终以年级297名考分589分通过综合评价招生考入中央政经大学。

    母亲是最后一届文理分科旧高考，满分750。她六百三十多分，几分之差没考上央政，上了齐名的“央应”后面那个：应良政法大学。

    徐度一是第六届选科组合新高考，满分720。那一年，车瑟瑟听老师重点提起，他选的专业央政分数线是611。

    车瑟瑟问过徐度一，“为什么一定要考央政？”

    他说，因为它是沈正清的母校。

    她不太清楚徐度一作为派系高层和派系领袖沈正清什么关系，但她明白私下他们绝对是过命交情。

    他愿意为了他跟随的人用尽一切努力。

    三年，提升一千名。

    六中是全国名校，六中是批发状元，但六中“不是”高考工厂。

    六中反其道而行强调自由，强调个体性。

    摆脱某种形式的强迫不一定是自由。明月六中相比其他升学考流水线学校，无疑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徐度一高中时所处的紧张环境，正是“六中文化”在明月六中鼎盛时代的末日余音。

    把一群自律的学霸放到一个看似没规则的小空间，结果就是，杀疯了。

    竞争只会更加激烈。

    以正在经历这段人生的视角，她都不愿想象他在那种环境下被孤立着度过整整三年。

    他愿意为了他跟随的人用尽一切手段。

    裸分考不上就换条路，一定要读他的母校；对方需要助力就把自己锤炼成无瑕的神，一定要做他的拥趸。

    长袖未必善舞，徐度一却从2018年凭借一张脸，一桩“史春花嫖娼案”走入公众视野，一步步成为国民心中的英雄，甚至是神祇。

    她在古文里看到过，下附上以成志，上恃下以成名。

    这一次，似反了过来。

    了解更多之后，车瑟瑟认为，2032年那场绞杀全国532人，致使她赔上身体来挽救母亲的反贪风暴，更多是台上人针对他的一次造神运动。

    他再努力，也只能一次次取巧。

    好在她不用取巧。

    乌利尔最好的四所大学“月府垂明”：参月大学，首府大学，垂仙大学，明重大学。然而文科生的天堂是比它们低了四十分的“央应”。

    老师和她说，“你这个成绩，保持状态可以试着冲月府，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考个央应也可以了。”

    在择校这件事上，赵子轩的上限是她的正常水平，她的下限是他的上限。

    前有希望，后有退路。岸上有他。

    她要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