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疯狂暴怒
除了禁卫军队长们和少部分宫人，没人有机会见识到王上那毁天灭地的震怒和狂暴，他们可真是太幸运了。 婚礼之后的第二天一早，艾琳和几个负责内务的宫女，在女官长的带领下来到那卡行宫服侍。她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用两辆马车载来了各类丰盛的餐食、换洗的衣物、床单被褥，甚至连热水都提前烧好了，一进内室就可以直接替换浴池里已经凉掉的洗澡水。 艾琳担心小主人昨天遭了罪，今天会有各种身体不适，亲自调配出了各种止疼化瘀和止血的药膏，又特意煮好她爱喝的甜汤，一路捧在怀里暖着过来的。这孩子昨晚肯定吓坏了吧？艾琳一想到爱弥儿独自在这空旷冰冷的行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心疼得一晚没睡。新王上不比恺历陛下，温柔谦和，知冷知热。他那强悍的身体和过分旺盛的精力，可不是一般女人消受得起的。如果像一般的帝王，后宫佳丽如云，大家雨露均沾也就罢了。现如今他不惜得罪周边国家，把送来和亲的公主小姐们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特别是参与欺辱爱弥儿的几位，甚至颇受了一番皮rou之苦。从今往后，宫中能侍寝的就剩下小主人一人，时间长了她该如何承受？葵水初潮才没几天的孩子，如果那新婚的夫婿不知节制，她那娇弱的身体恐怕要……艾琳轻轻拍了自己一下，瞎想什么呢！爱弥儿是巫女，有自愈能力，又深得陛下的喜爱，陛下怎么可能不顾及她的身体呢？今天见到小主人，好好给她调养一下身子，王上经常外出征战，也有很多时间可以休息，事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不是吗？ 马车在森林中颠簸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艾琳身份低些，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候女官长的传唤。只见女官长带领两个负责盥洗的宫女先行入内，过了好久也没听见动静。没有陛下的同意，她们是不能擅自入门的，许是陛下还没睡醒，让她们在门外候着吧？爱弥儿那孩子，其实很爱睡懒觉的。一想到爱弥儿那婴儿般安详可爱的睡颜，艾琳的心里仿佛被暖呼呼的蜜糖浸泡着。 “呀——！”里边隐约传来女人的尖叫，那是女官长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居然能让女官长失态？艾琳顾不得礼仪，抱着药品和汤罐就疾步冲了进去。走过长长的连廊，发现寝室的门大开着，满地狼藉，床上遍布血渍，床帏被撕扯得散落在地上，这里仿佛发生过一场激战。这景象让艾琳险些昏过去，汤罐也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汁水溅出老远。 女官长回头发现了她，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御医和禁卫军总管雷蒙大人！” 艾琳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快速扫视了一下房间，爱弥儿不在里面，血是王上的。此刻他庞大的身躯正半裸着趴倒在卧室的地板上，背部一个敞开的黑紫色伤痕正中心口，血已经凝结成块，不知是死是活。 不是小主人的血就好，不是她受伤就好！ 艾琳来不及思考，转身朝殿外飞奔而去，吩咐车夫赶紧燃放烟弹。这是莱姆利尔用来通报紧急情况的特殊方式，驻扎在皇城的禁卫军看见烟弹后，便会以最快速度赶来。然后她登上马车，朝御医馆疾驰。看刚才的情形，王上恐怕凶多吉少，强悍如他竟会被人伤成这样，恐怕他对伤他的人毫无防备。难道是…… 不敢再想下去了，艾琳把手紧握在胸前：“不论如何，光之神，请保护小主人周全！” 御医赶到时，雷蒙和另外两名中将已经合力将亚特沙搬上了重新铺好的婚床。他还在昏迷中，嘴唇发黑，伤口肿胀，御医诊断是中了剧毒。更骇人的是，仅仅一夜时间，他鬓发全白，雷蒙赶来时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此时他有些暴躁，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质问御医有何进展。 “禀告统领大人，根据陛下的症状和伤口处的气味，他中的应该是蛇草毒，这是那卡特产的一种植物，只需微量便可取人性命……” “混蛋，那陛下他……”雷蒙听到这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一把揪住御医的领子：“如果陛下他有什么好歹，你也脱不了干系！” “陛下他体格雄健异于常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御医赶紧补充道：“我给他准备汤药，按时服用和清洗伤口，相信很快便会苏醒过来！” 雷蒙放开他，骂骂咧咧地退到一边，看见了一直候在床边的艾琳，认出她是爱弥儿的贴身女官。 “你的主人呢？王后殿下？”他快步逼近，艾琳一惊，连连后退。“为什么陛下遇刺，她却失踪了？昨天晚上这座行宫里只有他们两人。”雷蒙紧盯着艾琳的眼睛，想要看出些许异样。“统领大人，”艾琳镇定下来，端端地行了一个礼：“昨天婚礼之后奴婢就没有再见过小主人，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陛下受伤，王后殿下也生死未卜，奴婢也是心急如焚，如果有什么能做的，请统领大人尽管吩咐！”艾琳温柔地表现出了恰好到处的担忧与惭愧，令雷蒙无话可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名女官是内政司副执事的二女儿。难怪修养良好，举止得体，这样看来容貌也很美丽……“混蛋，什么时候了还在看姑娘！”雷蒙心里暗暗骂自己，这边又做出严肃的模样：“好，你随御医下去，把他开的药房准备一下端进来。”“没问题，奴婢颇通医药，不会出错的。统领大人放心吧！”得令之后的艾琳松了口气，连忙退下准备煎药。 整整三天，亚特沙昏迷的事被严密封锁着，王后失踪的消息也是。虽然雷蒙心里犯着嘀咕，也暗中派人在城里和周边村镇搜查过，始终没有任何音信。现在王上没醒，也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敢贸然采取大规模行动。 正当他焦头烂额的当儿，亚特沙终于苏醒了。 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眼神中的空洞和阴冷令雷蒙不寒而栗。“陛下！”他尝试着轻声呼唤，想看看亚特沙精神状态如何。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径直从床上一跃而起！ “陛下！您身中剧毒还在恢复，这……“雷蒙忙不迭地想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揪住衣领，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爱弥儿呢？” 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好歹是条八尺壮汉，居然被一个刚从榻上爬起的病人单手拎在半空，雷蒙难堪的同时更是懊恼，这让他如何回答呢？王后跟王上的新婚之夜失踪了，王上却问他要人？他是怎样一个大冤种啊！ “爱弥儿在哪！”亚特沙仿佛地狱恶鬼般凶狠和暴戾的表情，令在场所有士兵和女官们一秒跪倒，瑟瑟发抖。看出雷蒙是真不知道，亚特沙一松手，他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混蛋……把行宫……把整座都城翻个遍！每一片砖都要撬开，必须把她找出来！”亚特沙的眼眸血红，青筋暴起，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仿佛吃人的巨兽，看他这副模样，雷蒙好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属下已经派人在暗中搜查，这就加派人手连夜再清扫一遍！”雷蒙领命正要出门，亚特沙已经迅速穿好外衣，要跟他一同前往。“不要让王后失踪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否则你们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出门前他回头扫视了一眼寝殿，殿内所有人立刻不由自主地伏地请罪，磕头如捣蒜。 “把乌比斯叫来，我要查看这几天出城的车马人员记录。”亚特沙翻身上马，朝城门方向疾驰而去。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停下来，否则巨大的痛苦会立即将他吞噬得渣都不剩。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王后不在宫中，我很快就会把她找回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