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ξ错 李火旺跌跌撞撞地被推搡进卧室里。 巴晟清半拖半抱着这醉鬼,进门后摸索了半天才打开电灯,而后喘着粗气把人往卧房地板上一扔,任由对方一身酒气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面上,自己则皱着眉掏出了手机。 “喂,清子。我把李火旺送回来了,你到哪儿了?——行,那你快点儿啊,我可是把他安全送到家了,剩下的我就不管了啊,你们家的人你们自己伺候吧。” 巴晟清挂了电话,又给老姐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接着很是嫌弃的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李火旺。 “不能喝还装什么大肚佛,二两马尿就醉成这样……也就你小子好运气攀上了清家,诸葛渊不可能舍下你而已,还真当自己嫁了个真命天子了。” 李火旺不轻不重地挨了两脚,也只是动了动身子,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他醉的稀里糊涂的,对这贴在耳边的嘲讽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也幸而他没听懂,否则只怕是当场就要打起来。巴晟清只是受人所托办事而已,人平安送到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估摸着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他也就干脆不再管地上烂醉如泥的李火旺,拍拍手心安理得的穿鞋走人。 等半小时后清旺来匆匆赶到时,李火旺已经在地毯上蜷缩着睡了半个钟了。 夏夜炎热,夜风却寒凉。清旺来进门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最终还是选择先跨过他去把敞开的窗户关上了。 紧接着他回过身来,蹲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李火旺身旁,盯着那张脸看了足足一分钟,才伸手去拍了拍对方略微发烫的脸蛋。 “李火旺,醒醒。” 这力道说是公报私仇也不为过了,李火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被掐过的腮颊已然留下几道暗红的指印。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扶着床沿勉强坐了起来,眼神迷朦地看着眼前人。 清旺来见他醒了,便也站起身来,拿起床头的杯子要去客厅接水,顺便对他简短的吩咐了两句。 “你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乱动,我回来再收拾你。” 他原意是接完水后回来再收拾屋子和这只不清醒的醉鬼,然而李火旺却不知将他的意思错会为何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直接拉住了他的裤腿。 “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李火旺仰起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又因室内骤然升起的温度打了个冷颤。 “……” 这认错人的戏码还是第一次上演,因而不免使另一位当事人感到有趣。 “李火旺,”清旺来眯起眼睛,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这个刚进哥哥家门没多久的大嫂:“松手,我要去接水。” 李火旺却像没听见似的,拽着他的裤子想借力起身,谁料下一秒整个人就因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都太迅速了,清旺来脸上难得呈现出一点儿犹豫之色,不知道该先去扶他还是先提上自己被拽下来的裤子。 而那边李火旺趴在地毯上艰难的试图起身,一只手还死死抓住了对方被猛然拽下的裤子。 清旺来弯腰,手背鼓起青筋,一根一根掰开了那只攥着自己裤子的手,将那条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裤提起穿好,而后单手拽着李火旺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 李火旺被拉起来还不老实,一直晃晃悠悠站不稳,好不容易脚下踩实了,小心地抬眼觑视那位被错认的“丈夫”脸色,忽然发现对方面色不虞,立时垫着脚亲了上去。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没喝多少,就喝了一点儿……你不要、不要生气,是同事叫我,我才去的……我今晚会好好刷牙……” 清旺来挑了挑眉,对于他被禁止喝酒一事好似并不意外。 瞧见眼前人没言语,李火旺耐不住了。他顿了两秒,看起来像是在思索,而后便忽然矮下身去,整个人跪倒在了地毯上,而跟着遭殃的则是清旺来那条刚穿上还不足两分钟的裤子。 “……” 除了前些年与李火旺谈恋爱的时候,这还是他近年来第一次遇到超出掌控范围以外的事情,为此颇有些无语。 话虽是如此,但清旺来却没阻止,只是任由李火旺再度将自己的裤子褪下,隔着柔软的内裤布料胡乱揉弄了两把那团蛰伏的软rou,然后咬着内裤边缘下拉,径直将那根粗壮的yinjing含进了嘴里。 那物什刚一入嘴,李火旺便含混不清地疑惑了一声,好似在奇怪为什么嘴里这根东西和早上感觉不一样了,但清旺来一揉他发顶,他便不再做它想,转而继续专心致志地含吮了起来。 只不过他极少用嘴伺候人,在koujiao这方面可以说的上是毫无技术可言,含了一会儿便感觉腮帮酸胀,几次牙齿都不轻不重地磕到了那根已经完全挺立的yinjing。 清旺来“嘶”了一声,俯视着李火旺头顶的发璇儿,心中生出一种怪可爱的感觉。他眯起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的侍候:“口活儿这么差,看来我哥还挺疼你的。” 清旺来像摸小猫一样挠着他的下巴,看他噎的腮颊鼓囊,满脸通红又吐不出来的样子,不免好笑。 他伸手掰开李火旺的嘴角,将那原本就被撑得满满当当的嘴唇顶开,把手指塞进去在里面胡乱缠捻着。 李火旺被那手指冰的一瑟缩,下意识往后一躲,那狰狞的性器被抽离出口腔半寸,可还不到一秒钟,他就又被捏着下颌顶了回去。 “呃……!” 李火旺在痛楚之中胡乱攀附上对方的大腿,揉皱了那条重金定制的墨色西裤,而清旺来的手指则越向里越深,在触碰到李火旺后槽牙时堪堪停下。 他唇角弧度扩大,像是检查宝物一般摸着牙齿的横截面,在身下人微弱的哼鸣中微俯下身。 “你有多久没吃糖了?” 李火旺哼哼唧唧的没法回答,但在听到“糖”字时口腔便不自觉的分泌出了唾液,他舌尖卷起,舌面舔过那rou柱鼓胀的青筋,好似真的在舔舐什么糖果一样。 清旺来眼中笑意更深,佯装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哥既狠不下心,那也只好由我代为管教了,嫂嫂。” 说罢,他抽出手指,命令式地向人嘴中顶了顶:“用舌头和喉咙,如果咬到我,我会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钳下来。” 李火旺听不懂,他醉的东倒西歪,分辨能力直线下降,压根分不出眼前人究竟带有好心还是恶意,能勉力含住嘴里的东西不吐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听不出那句明晃晃的威胁,却下意识为这熟悉的感觉打了个冷颤,更加卖力地吞吐了起来。 清旺来打着教学的名头,却压根没给人适应的时间。他将yinjing整个捅入了身下人的口中,拽着那柔软的头发便开始顶撞起来。 李火旺被呛的直干呕,咽不下的口水顺着唇角缓缓流入领间,而施虐者显然毫无任何怜悯之心,完全将他的口腔当成飞机杯来使用,喉头软rou因敏感而剧烈的收缩抽搐着,令他整个人都在窒息的边缘徘徊。 就在他濒临崩溃时,始作俑者终于好心放过了他——这样说也许不准确,因为下一秒,那根在嘴中抽插了半晌的yinjing便撤了出来,连着舌尖也被带出黏连的jingye,大股浓稠的精水尽数射到了他的颈间和下巴上。 李火旺依然呆愣地跪在原地,为此境况感到略微不知所措。 直到清旺来从床头抽出纸巾,认真的擦干净他身上的污浊时,他才好像回过神来,攀扶着人的臂膀起身。 李火旺往前一步,凑到了清旺来跟前,去挨近他的脸。 清旺来却避开了他凑过来的唇。 李火旺愣住了:“你为什么不亲我?” 清旺来不置可否地为他脱去沾脏的衣服:“你为什么要亲我?” 李火旺歪着头看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因为你是诸葛渊啊。” 清旺来手下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又像无事发生似的给这个难得老实听话的醉鬼继续脱衣服。 “那如果我不是呢?” 脱完上衣后,他伸手摸了摸李火旺的脸颊,看他是否醒酒,发不发热。 “你……不是?”李火旺脑子懵懵的,颊旁红晕不消,他茫然的看向眼前的人,还反应不过来那张平日里温柔的脸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冷淡。 他下意识挥开贴过来的那只冰凉的手,又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因高热的体温而下意识凑上去磨蹭。 两秒过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又转了性子,一把挥开那只贴着面颊的手,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说道:“你不是……那就走…我、我不要你……” 清旺来眯起眼睛,攥住人手腕将其往床上轻轻一推,李火旺就失了力气,侧着头仰面歪倒在枕头上,也不再抗拒,汗湿的头发柔顺的贴着头皮,在醉意深重之中鲜见地呈出一点儿乖顺来。 李火旺眼神聚不起焦,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只知道迷朦地看向远处映照出灿烂灯火的落地窗。 他的确认不清眼前人,可是大脑被酒精充斥,也不懂得反抗了,就只会颠来倒去地说上两句“不要你”“走开”之类的话。 这种话自然是没什么威胁性的,因而清旺来只是很难办似的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像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他的不配合而感到为难一般。 “那我真走了?”他假情假意地问了一句,原是半个身子撑在李火旺上方,如今作势要走,抬起腿来便下了床。 猛然间失去一个大活人的重量,柔软的床垫立刻上浮,好似把李火旺的身躯弹到了空中。 明明是自己赶着人离开,这会儿他却又不依了,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拖住对方的衣服。 “你、你要去哪儿……?” 清旺来没答话,他视线下移,不出所料的发现李火旺还未褪下的那条宽松的月白色休闲裤当中已经露出了盈盈水渍。 透过那层轻薄的衣料,甚至可以看到股间那条狭小的rou缝正在翕张蠕动,连深色的内裤都被沾湿吞吃进去了不少。 清旺来搂住李火旺的腰防止他摔到地上去,同时在人耳边轻轻笑出了声。 “嫂嫂,你怎么湿的这样厉害?” 被自下而上地捅开炽热滑嫩的甬道时,李火旺手脚并用才没从清旺来身上跌下去。 他醉意太深重,不清醒的时候心中更多呈现的是对身体变化的一种本能恐惧。 他茫然无措地坐在那根yinjing上,上下努力的动作着,xue口被撑得大开,xue边娇嫩的蚌rou因为不停地与身下人的腹部摩擦撞击而肿胀起来,粘稠拉丝的yin靡液体也因抽插频率过快而全变成了白色的泡沫。 清旺来摁住他的大腿防止其挣动,同时腰腹向上挺弄,guitou瞬间顶上宫口处娇糜的软rou,下一秒,便试到一股温热湿黏的液体从zigong内壁蓬勃地喷涌而出,尽数浇在了rou冠上。 李火旺因这突如其来的潮吹而发出了无声的嘶哑叫喊,醉酒的人本就身体敏感,他原无情动,完全是被强制性的推上了高潮。如今明明已经泄过一次身了,可那根粗长的性器却还硬邦邦地杵在自己体内,不停搅动着软嫩泥泞的内壁,直把他逼得崩溃呜咽起来,开始伸手推阻身上人。 刚高潮过的蕊道里温暖湿热,zigong口也在无意识的嘬着rou柱顶部想要将其吞吃进去,清旺来被不断收缩的xuerou箍的有些难受,试探性的又往里进了一寸,结果yinjing才没入宫口半寸,就被身上人骤然升调的哭叫逼得退了出来。 “啊、啊……!” 想来是从未被人开拓过的荒芜蛮地,不曾被灌溉,干涩紧致,难怪会惹来如此剧烈的反应。清旺来略一思忖,爽快作罢,心情颇好地放过了这初次开凿的领地。他掐着身上人的腰退出宫颈,转而在汁水淋漓的内壁xuerou里大开大合的动作起来。 “别、呃啊……!不要再进了!” 李火旺满脸泪水,被摁在那根yinjing上以从未有过的力道来回贯穿,整个身子抖个不停,身下也湿的一塌糊涂,绵密细小的泡沫在挤压间一个个爆破又击打出新的白色yin靡液体,随即又被按压着唇rou间那颗肿胀的蕊豆颤巍巍地攀上了新一波的潮起,喷洒而出的蜜液则被那登徒子顺手抹了满大腿都是。 他泄身两次,精神已接近恍惚,胸乳处皆布满指痕,腰间、腿根也尽是青紫一片。 清旺来在情事上一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他半阖着双眼,为这不服管教的大嫂叹了口气。 “又不是没挨过cao,怎么这样要死要活的?看来我哥的确把你惯坏了。” 李火旺捧着肚子,艰难地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晃,整个人东倒西歪的,勉力才能维持住平衡。 被酒精和情欲交杂充斥的大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李火旺现在思考不了任何事情,只知道跟随本能在爱欲情潮里翻滚。饶是如此,他也没开口问一句为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儿委屈,今日明明没喝多少,满打满算也在这个月的定量范围内,何至于突然惹得对方如此生气,要这样折腾自己? 在清旺来又一次把大半个guitou没入宫腔时,李火旺再也受不住了,他一手撑在对方的胸膛上不让自己摔下掉落,一手颤抖着摸上肚脐处的位置,说出口的话已是颠三倒四,糊涂不清了。 “啊、顶…顶到这里了……太深了……” 他呜呜咽咽的,甚至都抽不出手来擦一擦脸上的眼泪。 “诸葛渊……我难受……咳、呃!”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直接被仰面掼到了床上。清旺来神色冷淡,俯下身去啃咬着他仰成一道弧线的脖颈——李火旺以前从未这样毫无顾虑的将脆弱的命脉暴露在自己面前过,所以他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而是像猎豹撕开羚羊的肚子一般,将牙齿深深嵌入其颈间淡青色的血管之中。 李火旺痛的手都在发抖,然而颈动脉被衔在天敌口中,他不敢妄动,只能死死攥住身下床单,最终在呜咽声中沉沉坠下宫口,莹润的腔xue在承受了长时间的鞭笞后已然变得泥泞不堪,那块肥沃甘美的溪涧也终于被灌溉了满满一rou壶的淋漓精水。 李火旺呼吸紊乱,二人连结处的雌xue仍酥麻发痒,好一会儿才从这迭起的高潮中平复下来。 他朦胧地抬眼望向始作俑者,而后举起颤抖的手臂,圈住了清旺来的脖颈,拉着他完好体面的衣领,与他唇舌交缠。 李火旺终于在今夜得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亲吻。 ξ医 “李火旺!”专家诊室里,易东来在小护士的提醒下从会议室匆匆赶回,震惊地看着这位堂而皇之擅闯进自己办公室,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的老朋友,“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一根验孕棒吗?” 李火旺满不在乎地看他一眼,终于好心从那把主任椅子上起身了。 ——你别说,这领导的座位坐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改天他非得试试清旺来办公室的那张老板椅不可。 不对,现在没空去想那个混蛋。李火旺甩了甩头,试图把脑中那个可憎的形象甩出去。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可没忘记自己来医院的目的。 他皱着眉头看向对面那个怒发冲冠的白大褂:“什么意思?” “你不是大夫吗,查个怀孕不是很简单吗,又没拜托你多么难做的事。” 易东来简直都要气笑了,瞪他两眼,把手里的几沓会议记录摔到了桌面上。 “我是超人吗?拿眼睛扫你一遍就能看出你肚子里有没有孩子?” 他没好气的呛了两句,原本还想再讥讽几句,但考虑到对方的智商,最终还是决定好心简略地说完,否则等人一个劲儿的问起来没完,浪费的只能是自己的时间。 “我不是中医,诊脉判断难以确保准确程度。你这样,先出门左转下电梯,一楼挂号去妇科,拿到单子后去查个血,结果出来后再拿着化验单来找我——不过我等会儿要去看个病人,如果我不在,你就去走廊尽头的那间房找正伯桥主任,提我名字就好。” 李火旺磨磨蹭蹭地起身,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麻烦?能不能不抽血,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易东来一只钢笔给砸出了诊室。 “…有什么可发火的,我又没说不查。” 李火旺摸摸鼻子,捡起那只钢笔,感觉有点儿眼熟。笔身通黑,还刻有暗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越看越熟悉,好像以前在清旺来办公室里也看到过一支没拆封的…… 他本想再仔细观察观察,易东来却突然冲出门来,一把夺走了那支笔,而后推着他的后背将他赶去挂号。 “还在这磨蹭!要查你就快点去,别耽误我下午接诊!” 到底有什么可着急的!李火旺没意识到自己不请自来给人平添了多少麻烦,还在为易东来的态度而感到莫名其妙。 因着吵闹动静太大,走廊上有不少等待会诊的病人此刻都在伸着脖子探着头往里面看,几十双眼睛里的好奇打量简直看的人头皮发麻。李火旺拍拍身上沾到的墙灰,拨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妈,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其实他不是有意拖延,只是想问问有没有验血以外的检测方法。 护士取血都是存留进真空采血管,而他实在有些厌恶针头刺入自己血管里的感觉,尤其是抽完血后看着那小管里属于自己的浓稠血液,容易让他回想起从前很抗拒的记忆,久而久之连带着也对抽血产生了一种心理性不适。 不过医生吩咐还是得照做的,李火旺对医理方面一窍不通,对医生教师这种职业又带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之心,因此还是乖乖地去挂了号抽了血。加之护士在取血时告诉他血液检测出结果最迅速最准确,他也就不太在意了。 不得不说,有熟人开绿灯,在哪里都好办事。李火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靠着易东来的名号一路杀出重围,第一次直观的认识到人脉的力量。 约莫两个小时后,他捏着那张检验单走回了诊室。 “给你,”他把那张纸拍到了桌子上,颇有些忐忑不安,“你快看看,到底什么意思啊?” 表单上的数值和术语他一个也看不懂,看到和标准值相差甚远的时候还怀疑了片刻会不会自己得了绝症。 易东来放下手里的鼠标,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到了检验单上。 只看了两眼,他便蹙起了眉头。 “hcg和孕酮值都飚成这样了……”易东来往电脑上录入信息以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李火旺紧张地看着对方。 他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只关心一件事。 “李火旺,简言之,”易东来叹了口气,放下那张检验单,终于还是冷酷的宣判了他的死刑,“你怀孕了。” 李火旺心里一咯噔,立马结结巴巴地为自己找补道:“可是我,我明明,我明明吃过药了!” 易东来无语片刻:“药物的防范性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任何避孕药都有失效的可能,只要在发生性行为时不做好全面措施,就没法保证你一定能成功避孕——即便做了全套措施也不能完全避免精卵的结合,怀孕本身就是父体和母体结合后所产生的一种很玄妙、很复杂的反应与变化。” “何况……”他欲言又止的顿了几秒,“你服药的时间距离第一次进行无套性生活已经超过了七十二小时,这次的车票只能补本班车,补不了上班车啊。” 每一句话都像针尖一样刺入心脏,令李火旺无可辩驳。 他还能说什么? 易东来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身体的各项指标也不会骗人,种种说辞都表明一件事——他的确已有身孕了。 这个认知宛如当头喝棒,令他浑身血液都如同凝固住了一样,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易东来起身,把那张检验单折叠好递给他:“来吧,给你做个超声检查。对了,要我现在通知家属吗?” 李火旺没动作,也没回应。 他机械的地接过单子,不知不觉间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而那张决定了自己命运的检验单则被他在掌心攥成一团,手心汗水泡软了纸张。 他张了张嘴,茫然地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白纸,回想起自己一周前的经历,喉头干涩,哑口无言。 李火旺下班回来开门时,发现家中竟亮着暖色灯光,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踏入了屋内。 不出所料的,转过玄关便看到了诸葛渊正在餐桌处摆放碗碟。 见他回来,诸葛渊意外地抬头看了看表。 “今天提前下班了吗?” “你回来了?” 两人的疑问句同时脱口而出,他们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原本略有些不安的心绪瞬间被欢笑声冲散,轻松的氛围包裹住了李火旺。 他脱下外套,行至餐桌前,惊讶地看着那桌子家常菜。 “你做的?” 满桌子香气四溢的菜品让他瞪大了眼睛,他顾不上拿筷子,洗了手就先捏了片切得薄薄的牛rou塞进嘴里。 rou质鲜嫩有嚼劲,裹上特制的蒜泥醋汁在舌尖爆开的感觉更是辛辣鲜美,开胃可算一绝。 “啊,不是。”诸葛渊启开红酒,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小清听说我回来了,特意过来做的饭。” 李火旺一听这话顿时没心思吃了,他抽出纸巾擦净了手,左右环顾四周,心中警铃大作:“清旺来在这里?” 诸葛渊摇了摇头:“没有。他做完饭便回去了,我留过他一起吃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执意要走。”说及此还有些困惑似的。 得知他不在,一颗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算他识趣,李火旺冷哼一声。 诸葛渊适时又体贴地为他拉开椅子,温柔地说道:“不要站着吃,对肠胃不好,坐下来吧。” 李火旺点点头,饥饿感翻涌上来。 他风卷残云般地大口吃着盘子里的菜,像个仓鼠一样把自己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水都没工夫喝,差点儿噎到自己。 “慢点儿吃。”诸葛渊给他夹菜的速度都赶不上他塞进嘴里的速度,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清最近没有过来给你做饭吗?我明明叮嘱过他照顾好你。” 李火旺刚刚端起酒杯的手顿住了。 “我今晚可以喝吗?”他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的放下酒杯,咬着手指问出声来。 诸葛渊愣了愣,欣然点头:“当然可以。火旺,我没有限制过你,往常希望你少喝酒,只是担心而已,你并不必要事事都听我的。” 李火旺便不作声了。他沉默地举起那半杯红酒送至嘴边,仰头喝的一干二净。 诸葛渊一惊,制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杯酒下了肚。 他蹙起眉头:“不要喝的那么着急,会不舒服的。” 往日里李火旺都会听话的放下杯子答一句好,再不济也会笑呵呵地插科打诨糊弄两句,今天却一反常态,酒杯空了便再度满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大有喝个尽兴之意。 诸葛渊对这一举动没再说什么,也未再出口阻止,他只是微皱着眉,思忖着对方忽如其来的反常行为是为了什么。 酒过三巡,李火旺的脸上很快泛起红晕,他脑子其实还很清醒,只是酒精上头,身体有点儿不受控制了。 诸葛渊因着工作的特殊性,新婚燕尔没多久就要闪下妻子去出差,一个月才得以归家,对此颇为歉疚。 李火旺倒是不太在意,他本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不近人情的人,明白这次课题是丈夫组里一干人筹备已久的,因此很是体谅的为人收拾好了行李,将人送至机场。 都说小别胜新婚,因此这顿晚饭过后,他们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就亲昵了起来。 直到被李火旺拉着滚到床上去,诸葛渊才回过神来,出差回来的第一晚就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热情给吓了一跳,被捧着脸亲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搂住李火旺的腰防止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而后才伸长了手试图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等一下,火旺,等等,”他无奈地推开李火旺的脑袋,使两人保持了一码距离,“你怎么这么着急?还没准备好呢,让我先拿个——” 李火旺原本亲的正起劲儿,猛然被推开,呼吸还有些不紊,他直勾勾地盯着丈夫指尖已经勾出来的那只明黄色的塑料包装,忽然伸过手去,将那只套子一把拍落到床底下去了。 诸葛渊呆了两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缠了上来。 李火旺很急切地将嘴唇奉上去,细看之下会发现他整个身子都在抖。 “不戴了。” 方才诸葛渊在餐间忽然问及清旺来的事情,愈发令他慌乱起来,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曾经幻想过的谎言和说辞原来是这样漏洞百出。 他该怎么说?你弟弟负责的很,凡事亲力亲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李火旺其实想过全盘托出,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始终忐忑不安。他并非不信任诸葛渊,只是太过于害怕会被责备和抛弃。 平心而论,他没有办法保证丈夫会相信自己是被非自愿的诱jian并为此而迁怒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毕竟血浓于水,诸葛夫人一胞双生,再没有什么能比呆在同一汪羊水中更为紧密连结的关系了,他始终认为家人在任何人心中的地位都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对那晚的记忆十分朦胧,没有多少印象了,但他只是醉昏了头,并不是失了智,隐约还能记得自己当时的举动,其实谈不上时完全被迫。如果喊清旺来对质,对方肯定会说那其实是一场主观意愿上相一致的合jian。 李火旺将脑袋沉沉地靠在诸葛渊肩颈处,忽然感觉很无力。 这对诸葛渊太不公平了,他想。这的的确确是一场无可辩驳的背叛,而他和清旺来就是元凶。 即便是在几年前他最绝望的时候也从未像此番这样恨过清旺来,他恨得咬牙切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个无耻透顶的小人为什么总是处心积虑想要打碎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而诸葛渊在此刻的沉默中感受着李火旺的颤栗,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抚摸上了爱人的背脊。 他听见了那低低的喘息和呜咽,没做他想,只当这是二人分开太久太过思念所致,因此温柔又轻声细语地哄着对方。 “火旺,你怎么了?你要想好——做母亲不是那样容易的事……” 李火旺身形顿了一瞬,他抬脸怔愣地看向丈夫,然后很快又记起自己刚刚的举动。 “那你呢?”很突然的,李火旺问出了声。 “你喜欢孩子吗?” 诸葛渊回望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李火旺低垂着头,迷茫地去拉他的衣角:“如果你喜欢的话……” 诸葛渊扯开他的手指,截断了他的话头,在他慌乱的眼神中慢慢用掌心包裹住那只冰冷的手。 “不要问我。”诸葛渊郑重其事的回答道:“不要问我喜欢什么,火旺,要问你自己。” “我喜不喜欢,是不重要的,你的意愿才应该在我之上。我们虽是夫妻,但你不必去迎合我或是任何人,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这就够了。” 李火旺怔怔地看着他。 诸葛渊的态度让他松了口气,他的心口开始软化,愧疚感如潮水一般翻涌上来。 即便对方不这样说,他也不会草率的决定这种事,李火旺以前从来没有过要孩子的念头,只是在刚刚的一瞬间被复杂强烈的交织情感冲昏了头脑,才会不管不顾的扔掉那只套子,此刻清醒过来,被自己方才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但既然提起了这个话头,那有些事趁此说开也未为不可。 “我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李火旺几乎是沮丧地垂下了头。 “妈那边是不是常催你?虽然你从不在我面前提,但我知道她其实很想抱——” 话未说完,李火旺便顿住了。 在这一刻他忽然醒悟,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陷入到了怎样的一个困境当中。原来生育是这样身不由己的事情,他不是女子,却因为身体的特殊性,因为一个天赐的器官而被摆到了女性的位子上,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你可以不做,可周围的一切却始终在以另一种方式逼迫他就范。 他曾看过诸葛夫人年轻时的音影录像,这样一位杰出登报的女企业家、业界内的领军人物、当之无愧的成功人士,甚至是众多女性的时代楷模,在连诞两子以后也难落俗套的被社会意识潜移默化的规训了。 李火旺沉默了,他并非想去指责诸葛渊的母亲行事如何,但他的确面对如此困境有些手足无措。 诸葛渊见他突然哑了嗓,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起身下床,单膝跪在了床前,双手抚上他的膝盖,面色柔和。 “火旺,你为什么这样想?母亲喜爱孩子,也常去福利院为孩子们做善事,她和我们本不是一个世纪的人,思想上难免会有些古板,就像人们从来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我之所以从未对你提起,是因为她的催促对你我来说无关紧要,生育一事并不关乎任何人,而只关乎你和我,甚至连我也可以被排除在外。” “自古以来,创造和孕育就是独属于女性的权能,而今这个权能只属于你个人。我本没有做父亲的权利,假使你愿意,那么这个权利便是你赋予我的,而非我本应得的;若不愿意,则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你什么,你的意愿始终是我摆在第一位的。” 他执起李火旺的手,在他指尖落下一个温和的吻:“你的身体是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所以不要害怕,不要犹疑,做什么选择,我全听你的。” “我……” 李火旺垂眼看着诸葛渊,有些无言以对。 他相信对方说这番话完全是出于真心并愿意为此面对还不成熟的社会潜在性公约,但他还是需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好吧,现在我们不谈这些,有空再说。” “嗯?”诸葛渊看向他:“我今晚没有工作,我们可以彻夜畅谈。” 李火旺无语片刻,差点被这句不解风情的话给气笑了。 “我把你拉到床上来,难道是为了聊一晚上天的吗?” 诸葛渊茫然地“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再度被拽上了床。 李火旺好笑地拉着丈夫的衣领,看着那张因自己刚刚的话语而泛起红晕的脸就心痒痒,毫不客气的亲了下去。 恰是一夜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