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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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了,天气便极快地冷下来,到宫中落了第一场雪也不过数月。帝释天仍然安安静静地住在他的笼子里,天魔仍然会在晚上来看他,折腾他一夜,然后在清晨早早便穿戴整齐上朝去了。帝释天起得晚,天又越来越冷,更让人不愿下床,于是一日里有半日都懒懒散散地在床上。 巳时,帝释天慢慢悠悠地披上了衣服起身。天魔早便走了,这些日子里帝释天又安安静静,昨日他吹了些枕边风,现在安排在他身边监视的下人也撤去了。他难得清净,便仍然坐在窗边看书。不出所料过了半晌,窗户被人敲了又敲,他打开窗,阿修罗便裹着一身外面的风雪和凉气翻了进来。 他披风都没脱,衣服上全是雪,就把帝释天往怀里按。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帝释天打了个小小的哆嗦,他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外面下雪了呀。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便成为了一个热烈急切的吻。帝释天去解阿修罗被雪浇湿了的外袍,又被他揽着腰亲吻,一冷一热的两具躯体相贴的时候,帝释天感觉到了下身有极其明显的硬物硌在身前,想都不用想是什么。 冬衣一件一件地散了一地,从窗边一路散到榻前。帝释天刚披上的衣服又被脱下来,直到被重新按倒在床上,他心道兄弟二人精虫上脑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后知后觉般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嗔道:“现在可是白天。” 阿修罗两手撑着床沿把他禁在臂弯里,贴他的耳朵不讲道理地说:“白日宣yin又如何?” 微凉的指尖在洁白的躯体上肆意游走,处处点火。帝释天一手抵在阿修罗的胸前,又被他抓了手腕按在耳侧。他的手腕太过纤细,阿修罗用一手便能按住他两只手腕。他俯下身去啃吻那雪白的肩颈,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天魔留下的点点红痕。 阿修罗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他用手指抚弄着那处,像是能抹去它似的,当然,这并不现实。于是他更用了些力气吸吮,在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一点更鲜艳的痕迹,堪堪覆盖了原先的。帝释天吃痛出声,察觉到阿修罗在做什么后,他轻轻笑一声,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阿修罗没有回答身下人的调侃。明明自己日日夜夜肖想的躯体就在面前,他心中的酸楚却压过了欢喜。他只好不停地去吻帝释天,从耳侧到脖颈,一路蜿蜒向下。帝释天是怕痒的,脖子处的细嫩肌肤被舔吻的时候他难耐地想逃,又无处可躲,只得仰起脖子小声地呻吟,漂亮的脖颈线条像振翅欲飞的天鹅。 叮铃,叮铃。 又是那清脆的铃音。小巧精致的金环戴在帝释天的脚腕上,随着他身上的动作摇个不停。半湿了的亵裤被褪下,带出一条yin靡的银丝。阿修罗意料之中地看见他漂亮的玉茎,却在看见了那后面窄小的一条唇缝时微微惊讶。 “很奇怪吧。”帝释天垂下眼眸。 “不。很漂亮。”那双手握住玉茎,食指从吐出了些前液的铃口擦过。指腹微硬的茧擦过最敏感的那处,惹得怀里的人一阵战栗。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中指拨开两片薄唇,沾了一指的春水,又将它们涂在蕊豆上,小巧的蒂珠像被剥开的花芯,艳红可爱,稍稍一碰就让帝释天软作了一滩水。 “这么湿了。”阿修罗轻笑。 帝释天没什么力气与心情与他争辩。他眼里盈满了水雾,碧翠的眸子染了情欲,就那么直勾勾而无辜地朝阿修罗望过来。大约世间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这双眼,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掌中,恐怕也没有任何男人能忍得住不将这朵纯白的花玷污。 一根手指探进了女xue,甫一进入,四周的软rou便谄媚般吸上来。常年握刀拿剑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它轻刮过阴壁,四处找寻着敏感点。帝释天把一只手挡在眼前,轻轻咬着下唇。他面色潮红一片,像孤独飘零在海面上等待着风雨欲来的舟。 “为什么挡着?”阿修罗把那只碍事的小手拨开按在一边,帝释天染着情潮的面容便重新展现在他的面前。花xue里的手指和蕊珠上的一同作乱,帝释天克制不住地呻吟,这副身子被天魔调教得太过敏感,只消一点撩拨就能攀上高峰。 “很丢脸……别、别碰,现在还——哈啊——” 身下的人儿不受控地弓起了漂亮的脊背,花xue里涌出的热潮浇了阿修罗一手。黑发的男人啧了一声,将手上的yin液涂在美人唇上。 “我还没进去,你便到了?”阿修罗在美人耳边玩味地低声道。房中尽是馥郁的莲花香气,甜腻的、惹人沉沦的。刚刚高潮过的帝释天在那儿自顾自地急促喘着,没什么空儿与他斗嘴,生理泪水从眼角划进被衾,颗颗消失不见。 阿修罗的身下早已经憋涨难耐,也不管xue道方才还只伸进了一指扩张,便抬起自己的物什不由分说地插了进去。尽管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承欢,那处xue道仍然逼仄而弹性十足。阿修罗舒爽地长叹一声,开始缓慢而深入地挺动。rou刃在花xue里破开层层软rou,他没有用很快的速度抽插,只让每一下都浅浅抽出但深深捣入,沉重,温和而坚定。帝释天被这样的温柔几乎催出了泪水,他张开着腿接受阿修罗,莹白的脚趾在阿修罗精壮的腰侧微微蜷起,深沉温柔的快感像海浪轻轻冲刷沙岸,他迷迷糊糊地想,我还没有看过海。 阿修罗自然不知道帝释天心中的所思所想。他轻柔地抚摸帝释天的脸庞,看着心爱的人为自己的律动而无法自拔。那双平日里清清冷冷的眼此刻眼尾处染上了绯红,身下温暖的甬道接纳了他,帝释天此刻整个人完全属于他,这种感觉令他无比满足。 “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那个雪夜。” 帝释天被顶弄得神志不清,他摇了摇头。他不记得了,又或者,他不愿记得。 第一次见面便是去年的这时,阿修罗想起来,那日也下了好大一场雪。 彼时战争还未结束,天魔也刚登上王位不久。兄弟二人攘外安内,一双铁腕把军队和朝臣都治理得稳稳当当。那时候那个腐朽的邻国——天域,正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善法天自己不知逃窜到了哪儿去,余下的贵族则在逃亡的路上被鬼域的大军拦了下来。 “大…大人,我就是个小小的落魄贵族,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把家里所有钱财都给您——” 阿修罗骑在马上睨着面前跪着的男人。实则他们并不为难妇孺与无辜的百姓,只是眼前这一位,怎么看都不是“无辜百姓”。 见阿修罗对钱财无动于衷,这人惊恐之中又连声道:“大人不喜欢财宝吗?没、没关系,小的这儿还有美人——”话音未落,马车上被推搡着走下来几位美女,与男人一同跪在雪地里。 “说完了?”阿修罗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长刀已经抵到了那人的脖颈。 “啊不、等等!别杀我!”男人吓破了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鬼域将领油盐不进。他哆哆嗦嗦地磕头,绝望之中掏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快!快去把他带过来!” 小厮领了命连滚带爬地去后面的马车带人过来。阿修罗抬了抬眼,他先看见的是踩在雪地里一双莹白的裸足。若非天气太冷,那双脚被冻得泛红,恐怕那肤色便要和地上的雪白成一片。那是一个如玉一般的人,美丽非常,那双碧翠的眼睛里好像盛了一斛月光,直教人沉浸在其中再难逃脱。阿修罗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跳生生被拨快了三分。 “他、他是圣子,你们要找的真正的王室血脉是他!求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啊!” 阿修罗还未开口,一旁的“圣子”忽然说话了。 那声音清冷好听,仿若天籁,吐出来的话却带着寒霜。 “光明天,你还是那么愚蠢。” “哦?原来此人便是那无恶不作的十天众中的光明天?”阿修罗饶有兴趣地挑挑眉。“看来,你死不足惜。” 光明天甚至未能狡辩一句,人头便落了地。帝释天嫌恶地挪开了些距离,他仰起头来与阿修罗对视。纤细的脖颈脆弱得好像一拧便断,薄唇微抿,他仍用那清清冷冷的声音道:“放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阿修罗收起了刀翻身下马。“代价呢?” “我的命。” “你又无罪,我为何要杀你?” “我天域的千万无辜牺牲的子民也无罪。” 圣子伶牙俐齿,说不过他。阿修罗笑了笑,正欲开口询问他是否愿意跟自己走,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贵族腐朽,民不聊生,无此一战,何来永世太平?” 是天魔。 帝释天终于认真审视起了面前的二人。他们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与身材,方才的那一位黑发红眸,而眼下来的这位金发金眸,大约是一对兄弟。 “一己私欲发动战事,致生灵涂炭,也敢说为永世太平?”帝释天扬起头,一字一顿。 “原来在你心中,我们便是这样的人?”天魔轻笑。 帝释天皱眉不作回答。 三个人就这样在雪地里对峙。阿修罗望着眼前的人,月色照在帝释天金色的发丝上,映出柔和的光。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做些什么,他应该走上前去拉住帝释天的手,他应该回身对自己的长兄说,我想带走他,否则他将永远错过或者失去什么。 但阿修罗犹豫了。回过神来时,他便听到天魔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将他带走吧。” 侍卫问,安置在哪儿? 天魔的回答一字一字都狠狠敲在了阿修罗的心口。 “我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