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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间的裂痕

    

三人之间的裂痕



    看到腕表上的裂痕,怀晔准备出门的动作僵了一瞬。

    昨晚在电梯里,她美得就像妖精,他又正在愠怒的气头上,难免动作激烈。

    脑海里香艳的画面始终萦绕不去,怀晔自嘲地轻哂,心想他以前的控制力没有这么弱。

    腕表是精密冰冷的仪器,最能唤醒他的理智。

    他从十年前下矿勘查起,就一直戴着腕表。

    怀家做矿业,典型的有钱赚没时间花,在北国那样天气恶劣的地方,男人也不会想着戴什么装饰,腕表就是他身上最贵重的物品。

    十年前的怀晔还曾经设想过,如果以后结婚娶了位知书达理的夫人,他也要送她一只表,成双成对,好彰显他们是夫妻。

    毕竟豪门联姻的感情基础一般都淡得吓人,他生性冷淡做不出弥补女方的情事,便从这些表面关系上给些补偿。

    可最后偏偏事与愿违,他娶了只娇纵的小金丝雀,一次又一次地蛊惑他抛弃原则为她让步。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总有意外和惊喜。

    怀晔擦了擦腕表,决定先去上班。

    集团下半年的规划大会很重要,他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洛萨在国内的业务拓展初见成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怀晔在海外维系的人脉,第一批洽谈的客户都是外企,欧洲的珠宝品牌和科技企业都很乐意在内陆与洛萨深度合作,有了总部牵线以后,进展很快起色。

    外企对接得可以,问题是内陆本土的企业不愿意尝试合作,会议的重点也放在这一部分。

    从上午探讨到下午,怀晔在会议室里待了六个小时,总算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秘书来送会议纪要,同时按照他的吩咐预约了一家可以提供维修服务的钟表行,请示他是否要马上把腕表送过去。

    “不用,”怀晔婉拒,“我亲自去修。”

    巧的是,钟表行的地址就在易华饭店对面,店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掌柜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怀晔把腕表交给他,掌柜检查了一遍,认出是Wilsdorf的雪域钻刻系列,给他开了个合适的维修价。

    “帅老板,这价格不能再低咯。您的这块表属实罕见,更换表盘的话我要先从瑞士进货,大概三天,您看行不。”

    掌柜会做生意,虽然年纪大了但说话依旧圆滑。

    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开在易华饭店对面的钟表行就是和普通钟表行不一样。

    怀晔暗想。

    对于价格他倒是没意见,直接付账。

    临走时,他瞥了眼待修展柜里的其他腕表。

    现在这年代电子产品普及,戴表的人不多了,待修展柜里也至于太拥挤,大多腕表都是金的金银的银,唯独有一抹独特的火焰色映入眼帘。

    似曾相识,Wilsdorf的焰式腕表。

    怀晔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他恍然缄默,身旁的时间突然静止。

    封劭寒确实把手表留在了钟表行,没急着去取。

    去年回国的时候,易绻就让他把手表修一修,暗指修复两个人的关系。

    眨眼就从冬天修到春天,对于这个“维修结果”,封劭寒其勉强还算满意。

    麻烦的是,默洛突然现身,再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封劭寒猜不准默洛的心思,他就怕出意外,索性将易绻独占关在房间里,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女人已经累得在床上休息了半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用匕首给避孕套扎孔。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她享受久了怀晔的宠爱舍不得做诛心的事,那就只能他来当这个恶人。

    “小祖宗,别恨我。”

    封劭寒看着易绻,低低自语。

    *

    易绻等了一天,两天,三天,也没等到怀晔主动来找她。

    她晚上跟封劭寒上床,怀晔没来;

    她在主卧一个人睡,怀晔也不来。

    她心里涌起异样的慌乱,可白天实在无事可做,只好去找萧纭解闷。

    萧纭是个心宽的主,当时从度假村回来检查出怀孕就已经有三个月的孕周,没几天便开始显怀,如今逛街大部分时间都是拉着她给婴儿房采买布置。

    易绻对小孩子兴趣不大,主要是想听听萧纭秀恩爱,以此找个安慰,才不会被怀晔的态度困住。

    萧纭是很乐意要孩子的,老公也支持她,他们夫妻二人都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想法,因为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爱情很美好,孩子出生以后也是幸福的,才决定把宝宝留下。

    “易小绻,你想不想当干妈?”

    萧纭还絮絮叨叨地开导她。

    “你看啊,人生处处都是顺其自然的惊喜,你不用怀孕就白捡个宝宝玩,多好。”

    易绻哭笑不得,感叹萧纭的人生确实迈入新阶段,从每天虚度光阴购物逛街变成了畅谈哲理,这变化着实也忒大。

    人生经不住细算,她当天和萧纭同年出国留学,彼此都是十九岁的年纪;

    如今各自恋爱结婚,二十六岁依然年轻,但却经历了不少事。

    易绻是二十六岁的身体十八岁的灵魂,回到易华饭店以后又赶紧购置了一堆护肤品,试图通过乳液精华磨平自己的阅历。

    她可不想变老,最好永远活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当一只容颜永驻的小花瓶。

    敷着面膜收拾购物袋的功夫,易绻正在把上一季的新衣服归类,忽然翻到一件男士西装。

    她买的东西多,保镖送到衣帽间以后也没让佣人拆,她看见袋子才想起那次在商场帮怀晔买西装,结果被封劭寒拉到更衣室里zuoai。

    回忆浮现,手里的西装好像都变烫了。

    易绻掩耳盗铃地咳嗽了声,准备把西装挂到怀晔的衣柜里。

    结果一看标饰,她才发现自己报尺寸的时候把两个男人的数据弄混了。

    这件西装,肩宽是怀晔的尺寸,袖长是封劭寒的尺寸。

    好似她在无形之中把两个男人汇集成了一个适合恋爱的综合体,取他们各自身上的一部分,变作她想象中的良人……

    怀晔是她的丈夫,封劭寒是她的初恋情人,她做不出选择。

    那何不一起接受他们呢。

    衣帽间外传来开门关门声,是怀晔归家。

    易绻的思想经历过一番哲学洗礼,忽然决定鼓足勇气和怀晔坦白她和封劭寒真相。

    她不愿意坦白,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槛,总要给两个男人分出高低胜负,现在她想明白了,她肤白貌美年轻漂亮,多拥有几个男人怎么了,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坏,谁也不必争胜负。

    她走出衣帽间,决定和怀晔谈谈。

    怀晔坐在玄关的椅子上,身影莫名有种落败感。

    “老公,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她蹙眉轻问。

    “没有,”怀晔像是找不到和她说话的状态,踌躇两秒才开口,“你找我有事?”

    易绻总感觉怀晔的魂不在身上,想了下还是没急着跟他解释。

    “嗯,你先说吧。”

    她直觉怀晔有事,果然听到的下一句就是“我要回一趟莫斯科。”

    “出国?”易绻有些震惊,“多久?”

    怀晔看着她,想起在钟表行里看见的那块手表。

    “不知道。”

    他只觉得自己需要冷静,现在不是一个和她说话的好时机。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进了客房,反锁上门。

    望着怀晔抗拒的背影,易绻实在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究竟怎么回事?她终于愿意放下戒备跟他聊聊瑞士往事了,他忽然又对她生出芥蒂?

    一不做二不休,易绻决定打电话问问怀晔的秘书。

    秘书对她这位大小姐知无不言,把怀晔白天的行程悉数汇报给她。

    统共就两件重要的事,一是洛萨在国内的业务拓展遇到难题,二是怀晔去了钟表行修了腕表。

    易绻听罢,心里有了数。

    怀晔很有可能是看见了封劭寒的手表,但他不知道那是封劭寒的。

    她认识钟表行的掌柜,那老人和易父是生意场上的战友,年纪大了就喜欢把物品拿出来显摆,又不至于随意泄漏顾客的身份信息。

    无伤大雅,却刚好伤了她。

    易绻猜到封劭寒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上一秒还打算一碗水端平呢,下一秒他这jian夫就暗戳戳地准备逼宫,她可不打算惯着他,拿出手机就把他的号码拉黑。

    她倒是不担心封劭寒生气,他那人脸皮厚,怀晔可就不一样了。

    怀晔这个人性格太沉闷,她把曾经把他拉黑一次,他就不来找她了。

    这么说,男人太有理智太有涵养也不好,断不会做那种死缠烂打的事,只能由她迈出第一步。

    易绻左思右想,重新打电话给怀晔秘书,让对方念一下洛萨的目标客户都有哪些。

    她虽然是个花瓶废物,但这些年积攒下的人脉也没作废,听名字就知道怀晔为什么拿不下那帮人了。

    一行有一行的生意经,这城里城外同样有各自的规矩,本土企业的生意人就喜欢你跟他们先唠唠情怀聊聊文玩字画,熟络以后什么生意都好说,像怀晔那样的“外国人”,确实融不进圈子。

    易绻连夜组了个局,以自己的名义约了这些生意人来易华饭店参加晚宴,时间就在第二天。

    她这么诚意满满,怀晔肯定不会再跟她生气。

    ——

    人夫:被戴绿帽子,生气了,要老婆哄

    浅浅:好,哄你~

    指挥官:我又成了play的一环

    浅浅:是你自己作死

    晚宴什么的,最适合玩道具play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