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嫉妒仰止
他在嫉妒仰止
“包厢一类的私密空间我会调人手去细查的,预计明晚能完成。”安秋的本土势力就在369星,借安秋的人确实更方便。 “行,收工。” 安秋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火舌蹭地窜上了纸身,不消一会儿,一张A4纸燃烧殆尽。 仰止也拿上了身旁的屏蔽仪,和她一起动身回太亚。 太亚住宿条件本身并不优越,但谁让仰止身份高呢,所以刘校特意给她划了一间单人寝。安秋家里有钱,砸钱捐了栋宿舍楼,也住上了单人寝。 一层楼就两间对立的寝室,刚好她俩在一层,也不怕半夜偷溜出去被发现。 …… 翌日早上七点。 褚千提前到达了教室,坐立不安地不时就瞟一眼门口,都等到上课铃响了还是没看到想见的人影。 昨天下午也是,一整个下午仰止都没再回过教室。太亚的语言课有固定的上课时间,其他时间自行安排,可她居然连语言课都没来上。 这是学习的态度吗? 结合她昨天中午五分钟结束午餐的举动,褚千得出了一个很不愿意承认的猜测:这是看不上太亚的教学吗? 一节课时间不长,一小时,结束的时候恰逢窗外狂风大作,巨大的轰鸣声掷地后,倾盆大雨随之由远而近地袭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熄灭了同学们打算去训练场的心,不过褚千是例外,他收起光脑就往训练场跑。 战场时局瞬息万变,不会因为环境恶劣就停止战争。现在这样天然的恶劣环境战斗模拟的机会,尖子生绝不会错过。 他要去01星,就势必就要比他人更优秀。 黑云压城城欲摧,昏暗的光线和连绵的雨水最容易干扰视物,所以他选择了室外射击场。 好巧不巧,居然在这碰到了他想找的人。 敌人的出手总是措不及防的,褚千深谙这点,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仰止背后,右手迅速出击试图钳制住她的脖颈,锁喉。 右手还没接触到她,仰止已经反应了过来,侧身一个肘击打中了他的腰腹,同时弯腰从他臂下绕了出来。 以为是敌人突袭,所以仰止完全没收力道,十足十的力顿时让褚千脸色苍白起来,不给他和缓的时间,泛着冷光的金属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仰止的手也已经扣压了三分之一的扳机。 她这是真的打算杀了他。 意识到对方的狠决,褚千立刻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同时缓慢下蹲,枪口也紧紧抵着他的额头一同向下。 等到对方完全抱头蹲下,仰止才开口审问:“反抗军?” “不是,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 “呵。”这回答给仰止气笑了,“你家试身手搞偷袭啊,”仰止往前走了一小步,枪口怼得更深入,威胁性地陷进了褚千的皮肤中,“昂?” “我在试图模拟实战环境。” 褚千也很无奈啊,他当时就想着试人本能反应了,浑然未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像暗杀。 在和平的369星长大,周围都是学生,褚千的思维模式也偏向学生化。但仰止不一样,她的身手、反应都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 现在真有口难辩了。 “真的,我以前也这么‘偷袭’过我同学,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褚千绞尽脑汁地试图再辩解一下,毕竟他的生死全在仰止一念之间,“我真的真的就只是想和你模拟实战切磋一下,我也绝对没有和任何反抗军有过交集,不信你可以查我履历。” 仰止根本不需要开口,褚千自己在那疯狂试图取得她的信任,来龙去脉恨不得掰开了给她讲清楚。 “你也知道369星比较和平,我长这么大只在星网上见过反抗军,根本没机会和他们接触,我绝对绝对不是反抗军。我当时就是脑抽了……” 仰止端着枪静止于那儿也没有个反应,褚千以为她心软了还想继续,却见那人小幅度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了冷漠的字眼:“毫无信服力。” 砰—— 弹头破空声响起,褚千瞪大了眼呆立在原地,血滴沿着他的耳廓留下,好几秒才终于活过来似的,僵硬地侧过了头往地上看去。 子弹擦着他的耳廓射进了泥地里。 “但我也不会杀死你,毕竟……”仰止无所谓地收起了枪,嗤笑,“你也伤不了我。” 褚千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了,这是一个学生和老兵之间的差距。 盯着坐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小屁孩,仰止有些想笑,但也没敢笑出声,伸出手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不玩了。 这小孩好像真被吓到了。 如果真是反抗军,不会对她选用锁喉这种自杀式行为,应该是远程狙击。 她已经在MIST露过面了,很可能已经被反抗军盯上,所以最近非必要情况她都不打算出门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射击场这次是特例,因为她在钓鱼,一旦反抗军有所行动,包围射击场的一军的人就会迅速出手。 结合两次见面来看,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就是缺乏实战经验,说白了,就是太单纯,没见过世面。她打算就借着这三个月给人见见世面,走的时候顺带把人给挖走。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会着重观察你,要真是反抗军,我建议你藏好狐狸尾巴,一旦被我发现我就一枪毙了你。”仰止装作凶狠的样子威胁他,少年被吓白了脸也不忘摆明立场:“我真不是反抗军。” 之后一路无话,出了射击场,仰止就又溜回寝室了,只剩褚千一个人心神不宁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在仰止来之前,褚千一直是个自傲的人。出众的成绩让他轻松成为人群焦点,所有人引他为傲,他也知道自己比周围人都优秀。 尽管之前做过心理建设,但真正被01星人按在地上打,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自尊不允许他承认这个事实,理智却拉扯着他认清现状。 骄傲的心最终给了他一个结论:如果我也从小接受01星的变态训练,我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 躁动不安的心终于被安抚,之前沉重的思绪也豁然开朗。 这不是他的问题,是眼界的问题。等他以后去了战场历练几年,他也不比任何人差。没必要自卑,他也很强,只是起点比别人晚了几年。 仰止不就是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吗?他多训练几次也可以练出这种效果,没什么好自卑的。 可怜的少年没发现,从一开始,他就在下意识地和仰止对比了,以她为标杆,向她学习却高傲地不肯承认。 这种心理我们称之为——嫉妒。 他在嫉妒仰止。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教室,他前脚在位置上坐下,后脚周州洲就挪过椅子坐在了他们之间的过道上。 “啤嘶啤嘶,根据我的火眼金睛,我发现安大小姐身边的护卫又增添了最少二十个。”边说边朝安秋的位置瞟去,她用外套蒙头趴在桌子上补觉。 昨晚回到寝室都一点多了,早上六点起的床,她现在严重睡眠不足。 她也很想和仰止一样窝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可她没有逃课的资本啊! 当然仰止也没有睡懒觉就是了。 “还有,就那个转校生,仰止,你还记得不?她居然一次都没来上过课!自我介绍完后就人间蒸发了,今早上连食堂都没来。” 褚千终于大发慈悲回了他一句:“她可能有专属训练计划。” “什么计划饭都不吃了?修仙呐?” 这……褚千真答不上来。 一提起仰止的名字,褚千就觉得自己贼不正常,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 好在周州洲没太关注这个话题,又换了其他人的八卦:“重量级的来了!你猜我刚刚在机甲室看到谁了?” “有话直说。” 周州洲兴奋地一拍大腿,“是瞿枯!你敢信?那穷小子居然也有钱买机甲了!不过是他那个双胞胎哥哥带来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 “他俩好像还吵了一架,瞿枯气得不行,夺门而出。”周州洲眼神四处扫视了一番,神神叨叨地靠近褚千悄声说:“我怀疑,他哥那钱来路不太正。” “你想啊,机甲均价五百多万星币,最便宜得也得要一两百万吧。他哥刚成年,去哪打工能搞到那么多钱。” 周州洲还想讲一些他淘到的奇闻轶事,被褚千打断了,“行了,刚淋了雨,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也只得讪讪闭嘴。 这边,仰止回到寝室后,接通了一军的人的全息视频。 “怎么样,有钓出来人吗?” 对面的女人恭敬颔首,“两名狙击手潜伏,已被我们抓获,正在拷问。” 随后场景切换到了一个漆黑的密室内,一浑身是血、神志不清的女人被拷在刑架上,头和双手低垂着。 “和她同行的男人已经招供,这女人打死不说,我认为她的职位应该高于那男人,掌握的消息也更多。”冰冷的女声分析道。 “也有可能不是一伙的。”仰止补上了一句。 “不排除这种可能。” “行了,”仰止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下达最后指令,“三天之内,不论手段,我要结果,验证过的结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