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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想要消灭恶鬼,首先要变成恶鬼。” 律师并不是轻松的职业,Reborn是少数乐在其中的人,他热爱自己的职业,并非执着于正义,而是爱着这片特殊战场中透明的硝烟味。 当沢田纲吉的私人账户收到来自Reborn的转款,他又读到句深受感触的文字,心血来潮,向身旁的人提出疑问:为什么要成为律师,难道仅仅是为了追求正义? 被打断阅读,Reborn斜眼瞥向身边捧着书本的男人,放下笔喝了口茶。 桌上各类文书通告散乱不堪,笔记被反复涂改,红茶已经冷透,可这个提问涉及信条,让Reborn不得不含着那口凉水沉吟。 每周一的聚会照旧偶尔碰头,地点却从俱乐部平移到沢田家。 沢田奈奈的手艺是家的味道,她用心照料的花朵如今绽放在律师事务所的办公桌上,她的儿子则与Reborn坐在书房里喝茶谈公事,分享暴风雨前的宁静夜晚。 纸质媒体尚未彻底消亡,Reborn接收信息从不依赖传统媒介,可一旦某种信息出现在主流出版社的头条上,意味着这则消息若不是政府新规、那便是影响恶劣的大案——这可真是太巧了,被立案调查的重大嫌疑人此时正坐在他重金聘请的律师身边喝茶呢,手里抱着本译文对照的《大雷雨》翻来翻去。 “律法从来都不是为正义服务。” Reborn舔舔嘴唇,十指交叉靠在丝绒扶手椅里:“确保司法机构的职能才是我的工作,虽然这个程序并不完美,不过保证公平的维持在人类秩序中有利于社会稳定的作用。” 接着他顿了顿,反问道:“你相信这种东西?” 漆黑的视线指向墙上的十字架,沢田纲吉随着他看过去,淡淡扬起眉毛:“在你的家乡,我们把挫折和苦难称作上帝的考验,”他端起水壶往Reborn杯子里添热茶,笑得有点坏:“当然,我更相信特权带来的便利。” 强大才是真正的自由,实力便是权力,沢田纲吉深谙这个世界的真理。 世界上所有的关系便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他的祖父忠诚于家族,父亲致力于扩张势力,到沢田纲吉这一代则信奉忠诚之人的力量。 立场会转换,利益会更替,情感会磨损;这世上无法用金钱购买的只有真心,那么只要用心去交换必然能得到与之相匹配的忠诚。 再次踏入沢田宅,Reborn何尝不知道这不仅仅是晚餐邀约。 沢田纲吉向Reborn敞开大门,邀客人坐在母亲身边,请沢田奈奈出面游说——撇开身份不说,这副做派诚意十足,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不动容,何况Reborn并非顽石所铸。 好对手难寻,好朋友难得,好仇家的另一个称呼是雨后春笋。 Reborn推掉手头尚未进入流程的工作,正式介入沢田纲吉的案子——在轰动一时的宗教领袖死亡案中为被告方辩护。 卷宗长达几十页,Reborn快速浏览过目录和各类通知书,在本子上抄下几个时间节点,心中有数,抬起头来笃定道:“是你做的,对吗。”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但沢田纲吉与外表不符的神色让Reborn不寒而栗。 几乎能肯定这不是委托人第一次跨过现代人类文明的底线,律师又问:“起因是什么?” “严格来说是我太冲动,”他解释的时候很平静:“那天是每月交接款项的日子,伊利诺娃把我介绍给一个韩国人。因为是那方面的生意,我不喜欢就打算拒绝掉,结果伊利诺娃……他出的鬼主意动了我手下的人,打算以此为筹码来威胁我。你知道,有时候生意没谈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们动起手来,接着就——” 沢田纲吉双手一摊:“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哦,那就是激情作案,可以减刑的。 继续翻阅纸张,Reborn发现卷宗里证词部分写得模糊不堪,几乎没有取证意义;不仅如此,传唤、取保等决定书更是连日期都没有,想必沢田纲吉在向他求助之前已经找人处理过,而且是经验丰富的律师。 第一手准备并非自己,Reborn自尊心刺痛刺痛;又想到曾经多次推辞的也是自己,胜负欲膨胀着在胸中充气,口气显得愠怒且不屑:“教你录证词的人是谁?” 沢田纲吉捏捏指尖,转了转手上那枚造型独特的戒指:“他死了。” 猛然抬头,Reborn撞进熟悉却陌生的眼底。琥珀透亮冷硬并非漠然,而是习以为常的无能为力,就像刚买的冰淇淋甜筒不小心掉在地上,来不及捡便渗入水泥地。 “……别这么看着我,谁都没想到。” 视线犀利通透,沢田纲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避开Reborn的目光:“我们是老朋友,葬礼就在后天。” 窗帘缝隙里挤进来的月光清亮寒冷,静静落在权势滔天的男人肩上,有月桂枝那样的弧度,又像册封礼上骑士肩头的剑锋。 Reborn并未搭话,只是静静打量眼前的男人。 拥护他的人说他高瞻远瞩,赞誉他的人说他年轻有为,痛恨他的人说他不择手段。Reborn没见过他的部下,也没见过他的合作伙伴,倒是听过很多编排他的恶毒笑话。 当这个活在众人口中遥不可及的家伙出现在眼前,配合外人抱以期待微笑,学着周围人说轻浮的话,在母亲面前扮演乖孩子,Reborn只觉得他孤独。 律师先生在内心告诫自己这些也不过只是表象,别忘了沢田纲吉心机很重,城府极深,社会关系不清不楚——可他又觉得沢田纲吉好可怜。 就算评价这样一位大人物“可怜”有所不妥,至少在遭遇车祸后大难不死之后,那家伙失而复得的蠢脸还挺好笑的。 掷地有声,Reborn的话语底气十足:“在你脱罪之前我不会死。” 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沢田纲吉扭头向Reborn确认,只得到一句更加无法无天的断言:“我不会被你牵连而死,对吗。” 长时间的阅读使得黑亮深邃的眼睛布满血丝,指尖在眉心掐出浅浅的月牙窝。Reborn就这么看向沢田纲吉,毫不回避,立于不败之地的男人自信油然而生,笑容张扬华丽。对手是律法堆砌的山海,是来路不明的暗箭,而这些只能让他的斗志越发高涨。 心跳因无条件的信赖而加快,肩膀因呼吸沉重而起伏,沢田纲吉许下诺言:“是的,我发誓。” 他们相视而坐,一个不信正义,一个不信神佛,没有更多动作和表情,心中的野兽在月下疾驰,贴地相伴;风声便是他们的狂笑,松涛为其呐喊助威,两匹猛兽在草原上追逐着共同的猎物,獠牙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