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3_像海一樣的妳
EP03_像海一樣的妳
抵達民宿的時刻大約是下午4:35，妳停好車熄了引擎，剛剛的問題我沒有問出口，所以也等於沒有從妳口中獲得答案，妳沒有說話下了車，幫我拿好行李，我關上車門後我們就緩緩走向今天要下榻的民宿。 「這裡的風景也太好了吧？正對西子灣！」我忍不住驚呼，然後蹦蹦跳跳的走向民宿大廳。 「嗯啊！選擇這一家也是有原因的，晚點喝酒聊天的時候我再告訴妳。」妳幫我推門，然後就進到大廳開始辦理Check-in。 我內心雖然對於這番話有很多好奇，但也沒多想多問，於是我們就拿了房卡搭電梯上到了5樓，走到了我們的房間門前「511號」。 「視野真的太好了欸。」一進門看到整排的窗戶，我又是一陣讚嘆，窗戶下方是可放行裡的高台，也可以當椅子坐，在這邊喝酒感覺就很不錯，我隨手一拋後背包，就跪在高台上看著窗外的夕陽，該說是浪漫還是湊巧而已，又是一堆奇怪粉紅泡泡的想像在腦袋裡轉，收起幻想我就跪坐在那，看了很久沒說話。 「看到都不想出門了是吧？」妳放下背包也坐了下來，跟我一樣看著窗外的風景。 「也不會，只是夕陽時間很短暫，我想看一下再出門可以嗎？」我說。 「當然，我們也不趕時間。」然後妳我開始都沒說話，只是就這樣看著海、夕陽和路邊的行人。 說好來高雄找妳玩，大約最初是2年前就說好了的，不過工作的繁忙和各種意外突發狀況與疫情，延宕到了今年才成行，我慶幸自己放了自己一個半年的長假，才有時間可以規劃4天的時間來找妳，內心也是感謝妳把寶貴的半個月年假裡的4天留給我，不禁期待著這幾天的行程和相處，不過怎麼會期待相處？這一點我至今都還是沒有搞懂，或許這趟旅程已經是某種預告，預告有些情感會萌生的那種開端。 「那我們走吧~我又肚子餓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妳看到就笑了出來。 「陳偲璇妳真的很容易餓欸.....。」妳搖搖頭就拿起房卡準備開門，我立刻擺了鬼臉就跑向門口於是一起出門。 在車上的時候妳問我上次在IG上找的兩家餐廳，我想去哪一家？我想了想就說不如去「萬吧」好了，那種懷舊的空間感和裝潢也是我最喜歡的，妳說這家妳一直想來這次終於可以朝聖，一推開門就很像走進了《華燈初上》電視劇裡的空間，充滿復古懷舊的裝飾和燈飾，我們挑了2樓的角落坐下，也許是燈光比較昏暗所致，跟妳對話時需要看著妳的神情和雙眼，竟然有點緊張？想想我應該真的是有點瘋，不過天生戲精的我，也不會輕易讓妳察覺我的思緒，依舊如常的聊天、討論要吃什麼菜色。 「不然我點剝皮辣椒雞、妳點魚如何？」看妳翻了很久似乎難以結論，我就想這樣提議。 「好啊！點不一樣的可以都吃吃看。」於是我們就迅速完成點餐，起初我們兩個都安靜了好一會，後來妳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妳說這段時間要適應國軍的生活有多不容易，或是延續第一天的話題聊起妳的父母，那些黑暗又深刻且傷心的往事，妳一如既往地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那樣娓娓道來，我大部分沒有開口，即便感到憤怒或不公，我都緊閉的嘴想聽妳表達，這些話即使以前我們在台北妳都鮮少提起，現在這些故事被妳說出口，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調適，畢竟對於像妳這樣心思敏感的人而言，說出這些過往都是種在傷口上灑鹽的自殘行為，也許是面對或者坦然接受，只是要這麼平順的面對過去的陰影，我不認為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很高興自己能成為敞開雙臂擁抱妳、和妳過去的那個人，因為表示妳對我有高度的信任，所以我也收起平常喜歡評論的習慣，只是靜靜聽妳說，帶著一點緊張和難過，陪妳細數這些傷感的痕跡。 「我好像不自覺說了太多，妳還好吧？」講到一半，剛好服務生也幫我們開始上餐，妳喝了口水便問。 「嗯！我沒事，其實我很高興妳可以告訴我這些，畢竟要這麼雲淡風輕的說起這些妳心中的黑暗，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我也喝了一口冰涼的冰淇淋蘇打，然後說了這句話。 「呵呵！也沒這麼嚴重啦！畢竟都是過去了的事情，才能這麼坦然面對。」妳微微面露苦笑，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魚在我碗裡。 這一頓晚餐，我聽到了比白天更多的故事，但隱隱約約地仍然覺得妳有其它話想說，不過散步過後回民宿的喝酒時刻，想必妳會再說更多想告訴我的事吧？在愛河邊跟妳並肩散步，我再次勾起妳，其實心裡知道這樣的距離似乎不被允許，只是我也沒有想在像以前一樣，跟妳保持所謂『普通朋友』的那一份距離，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勇氣想這件事，也許在來這趟高雄行的路上，我跟陳晏如的吵架和冷戰，就已經為這趟旅程加上了新的註解，就是要跟過去不同。 我和晏如跟依涵都是在我高中時期認識，一個髮型師、一個廚師，兩人都在自己的專長領域發光發熱，身邊不乏追求的女生、目光，但都成為我的好友，和宴如更是認識了3個月就在她熱烈的追求攻勢下，我們在一起了。轟轟烈烈地談了一場我年輕時候的戀愛，我們熱戀、愛的瘋狂，不管是在生活上、床事上，都充斥著熱戀甜膩的痕跡，情話纏綿、濃情密意，想得到的熱戀期字眼都可以順勢套用在那時候的我們，到現在也交往13年，3個月前才剛拍完婚紗，我以為搬了家、拍了婚紗，也許我的人生在情感面就真的走到一個終段了。 「妳們的婚紗照拍得真的還不錯欸！ 我覺得妳很美。」走到一半妳突然轉過頭對我說這句話。 「是嗎？我也蠻喜歡的，可以穿上白紗跟黑色的禮服，對我而言是蠻特別的體驗沒錯。」我突然一陣尷尬，然後心情有點沉。 是阿，我以為帶上婚戒、拍過婚紗，我們即便沒公證其實也形同結婚了，就是差那張證書跟婚禮形式，但是我看不見跟晏如未來的樣子，尤其出發高雄前的爭吵，讓我哭到不能自己，也懷疑自己怎麼會跟她交往至今，早該搬離的家、早該分的手，怎麼就是遲遲做不了決定，跟妳呢？奇妙的緣分和彷彿早已寫好的故事一般，來高雄的第二天和你去海生館看魚群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地走在妳身後，我就看見了幾年後我們同居的樣子，一起出遊、散步、騎單車，好像很多事情都能夠一起完成，不只是陪伴，而是妳能跟我一起探索人生和情感的多種樣貌。 為什麼會這樣呢？至今這個問題仍是個謎，我找不到答案，只知道現在看到一家新的店、一個新景點、一件喜歡的衣服，我下意識都想分享給妳，問妳意見、問妳喜不喜歡？好像我身邊的伴侶已經是妳一樣，這念頭萌生的當下，我竟一點罪惡感或背叛的感受都沒有，只有一股淡淡的憂傷，對於晏如這10幾年情感的傷感，明明最緊密，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禁嘆了口氣，然後妳彷彿感受到我的情感低谷氣息，所以走在前面的妳突然回過頭，緩緩向我走來。 「覺得無聊嗎？幹嘛嘆氣拉！」妳眼神充滿疑問，有點擔憂地看著我。 「沒事，我剛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嘆氣，但我喜歡這裡，看海和海裡的生物會讓我內心平靜。」我淡淡一笑，是個不想讓她擔心的笑容。 「是說我們要回民宿了嗎？想回去洗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喝酒！」我兩手一伸伸了個懶腰，從港邊的椅子上站起來。 「好啊！今天準備不少酒，妳可以準備接招了呢！」妳熄了菸然後轉向我一陣輕笑，我也笑了。 我們開車回到民宿，不過回到房間後我才開始稍稍有些害羞想著等一下要洗澡，心想不如讓她先好了，我可以一邊吃剛剛順手買的豆花，吃點甜食可以讓我不那麼緊張，她也很明事理的就拿著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浴室的門關上那一刻我才鬆口氣，這到底有什麼好緊張呢？兩個女生，妳有我也有到底幹嘛要悸動啊？我一邊吃著芋圓一邊沒好氣地喃喃自語。 沒多久妳穿著灰色T-shirt和短褲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拭還未乾的頭髮，看到這一幕我真是嘴裡的珍珠差點沒噴出來，陳偲璇妳啊妳腦子裡裝的都是滿滿18禁的思想欸！拜託跟一個10幾年的朋友，妳有什麼好幻想的？內心的另一個我正在拿大摺扇揮舞著我，想清醒也不想醒，可能直到這次的旅行，我才有正視一點點自己原來對妳有動心的事實，不過些微的罪惡感會提醒我，台北還有個愛我的女人在等著我回去，於是嘆口氣就把最後一口豆花塞進嘴裡，手裡拿著換洗衣物準備進浴室。 「是豆花不好吃嗎？嘆這麼大口氣！」妳站在我面前面帶狐疑的神情看著我，手繼續幫自己擦拭頭髮。 「沒有啊！好吃的很，我只是想到別得事情所以嘆氣，換我去洗拉～」這距離有點不行，我尷尬一笑側身繞過妳，立刻往浴室直奔，不過妳卻冷不防伸手抓住我的右手，這下我真的是無法動彈，我回頭看著妳，這時候心跳應該250了吧？妳沒說話就是看著我，我從妳的眼神裡判讀不出來意思，但妳的手溫度很高，眼神認真像是要看穿我那般，我屏息也不敢移動，只好面露些許尷尬的笑看向妳。 「妳未免也閃得太快了吧？我又不會怎麼樣。」妳拉著我的手往妳的方向靠近，第一次覺得妳真的很好看，不過等等！這距離真的太近了，我的小心臟要不行了啊........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