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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打入地牢(谢莹被剥夺立储资格,失去继承人身份)

    第六十一章 打入地牢(谢莹被剥夺立储资格,失去皇室继承人的身份)

    秦慑月和叶斌一前一后跪拜在地。

    “臣,参见陛下。”

    “臣....参...参见陛下。”

    叶斌的惊厥症在竹公的调理下恢复了许多,但现在看上去依然心有余悸的样子,连行个礼都畏畏缩缩的。

    谢莹目光阴毒地盯着他,心中杀意四射。

    谢琦看到自己的两位大臣都安然无恙,面露欣慰之色。

    “秦卿,叶卿好些了?”

    秦慑月垂眸回话:“臣和叶特使已无大碍,听闻宋主簿在御前参劾献王与大皇女,特此赶来禀明详细情况。”

    华淮静静地听着,眼底浮现出一抹冷嘲。

    张企和宋倚阑的关系,包括宋倚阑的身世...种种苗头都是他自己亲自下场挖掘的,秦慑月已经远不如以前那么好用了。

    而不好用的东西,都是要被淘汰的。

    听到自己的爱臣是为宋倚阑而来,谢琦眸中的欣慰瞬间冻结。

    女皇冷冷一笑:“朕倒要听听,你都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小太监们将一沓沓证据呈到谢琦面前,厚重繁多却又条理清晰,一看就是被精心整理过的。

    秦慑月从容异常,并没有起身:“陛下,这些是臣在原阳拿回来的文书证词,可以充分佐证宋主簿刚才的发言。”

    男人丹凤眼中精光乍现,“若陛下尚有疑虑,可将此移交刑部再次审核。”

    谢琦一目十行地阅览着,脸色rou眼可见地越来越差。

    就在她刚想出言诘问时,叶斌突然发了疯似的跪着膝行至谢莹身边,一把死死抱住她的腿。

    “鬼!有鬼啊!”

    叶斌看着王陵的方向,失魂丧胆地高喊道:“大殿下救我,大殿下救救我!”

    谢莹瞬间大惊失色,心脏都要蹦了出来。

    她一边挣脱着叶斌的束缚,一边叫骂道:“哪来的登徒子!本宫何时认识你了?”

    谢琦见状,“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谢莹那边怒喝道:“叶斌,你怕不是疯魔了!”

    徐聪会意,赶紧和手下上前将二人拉开。

    宋倚阑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目光惊疑地看向秦慑月,得到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虽然少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心里就莫名踏实了不少。

    叶斌被拖开时,手还紧紧地拉住谢莹的靴子,将上面的龙纹金线都扯开了好多。

    他看上去格外疯癫,不仅没有回应谢琦,也没有再纠缠谢莹,只是跌跌撞撞地走向跪在地上的监官。

    叶斌的眼神透着哀求,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我没杀你啊.....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目光中,叶斌突然指向谢莹,让王陵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是她,她让我去杀你的.....你别来找我索命啊...你找她去!”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把他给我制住!”谢莹已经有些丧失理智,惊慌失措地命令徐聪道。

    但锦衣卫只忠于皇帝,她目前的身份可使唤不动。

    叶斌顿时一惊,他的头发因刚才的发癫已经有些散开,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想好好把它们梳起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叶斌忽然大哭起来,开始不停地朝谢莹磕头,“您让我帮着掩护我也帮了,您让我配合投毒我也做了,我都听您的,您别杀我......”

    别看叶斌在这又发疯又哭惨,他的咬词却历历可辨,任何人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朝臣们的脸色变了又变,女皇的目光由一开始的狐疑变成愕然,最后久久停留在谢莹身上,难以散去。

    她的特使,她的钦差大臣,居然在对她的女儿卑躬屈节、言听命从!

    女皇冷笑着摇了摇头,她原以为宋倚阑是在趁势胡诌,用些小手段给自己谋点政治利益。

    但证词上那一桩桩控诉的罪状,已经足以可见她这个大女儿的确问题不小。

    再加上叶斌这个鬼样子.....宋倚阑所言恐怕都是真的。

    在众人暗自思忖时,有大臣忽然看向疯癫的叶斌,出列向谢琦进言道:“若臣刚才没听做错的话,叶特使刚才说.....投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投毒二字,叶斌仿佛又触发了什么开关,弯着腰狂笑不止。

    谢莹目光沁血,整个人因愤怒和害怕激地发抖。

    叶斌怎么不和宋倚阑一起去死!

    谢琦面无表情站在御案前,反而显得有些平静。

    但熟悉她的臣子却暗自打了个哆嗦,这回怕是真的触到陛下的逆鳞了。

    徐聪和其他锦衣卫比了个手势,打算上前拿住叶斌。

    “朕让你动了吗?”女皇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徐聪瞬间跪地谢罪。

    谢琦收回目光,淡淡道:“让他说。”

    锦衣卫们刚放开叶斌,这个疯人就立即跳了起来,披头散发地朝刚才发言的大臣跑去。

    叶斌揽住大臣的肩,逗趣儿似的道:“你可真聪明,哈哈哈!”

    那臣子被吓得动也不敢动,拼命咽着口水,甚至内里还有些微微失禁:“不...不敢当.....”

    但叶斌的神情下一秒又悲伤起来,在谢莹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冲到她面前猛地跪下,虔诚地磕着头。

    “大殿下,您救救我吧....”叶斌哭的涕泗横流,“陛下要是知道我帮着您投毒,陛下会杀了我的.....”

    男人断断续续道:“之前周璨到太医院去给您偷毒,您都把他杀了....我这么忠心,求求您别杀我啊......”

    谢莹都要气疯了,这种隐晦的事情叶斌是怎么知道的!

    瘟疫之事,她明明没有没有让叶斌知道一丝一毫!

    她像躲阎王一样避开神经病一般的叶斌,忍不住对着谢琦哭了起来:“儿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母皇明察.....”

    叶斌看谢莹弃自己而去,又不甘心地跟了上来,表情卑微又可怜。

    面对大女儿的哭诉,谢琦选择了视而不见。

    “周璨是谁?”女皇冰冷地凝视着她,洞彻的眼神几乎要看透谢莹的内心。

    “周璨是大殿下宫内的幕僚。”

    秦慑月淡淡开口,妖孽精致的面容上闪过蛇蝎般的狠绝。

    谢莹猛地看向他,眼神不甘又迷茫。

    她又没有招惹这位大理寺卿,他为什么要将她推入如此境地.....

    “在臣此去原阳期间,刑部有人发现周璨的尸身被抛到乱葬岗,并上报了大理寺。”

    “臣的部下还发现,周璨前几天去过太医院,而且当天太医院的病例册至今有一本扔在遗失。而其中内容,正记载着瘟疫事宜!”

    秦慑月直视着女皇的眼睛,“仵作在对周璨尸检时,发现此人是被无影匕首所伤。而这种器物,臣记得只有大殿下有,且一般随身佩戴。”

    谢莹闻言,窒息了一瞬。

    无影匕首是百年前由上神玄铁打造的稀世之宝,它留下的刃迹几乎举世无双。

    这把刀是母皇在自己的及笄大典上亲自赠送的,她一直毫不掩饰对它的喜爱之情。

    “那又怎样?”谢莹倔强地定了定神。

    “太医院有医册遗失,你不去找,还赖上本宫了?”

    小姑娘换上一副极其不忿的神情,嘴硬道:“那几日本宫恰好发现匕首丢了,你怎么能排除是有人偷走....蓄意陷害本宫!”

    秦慑月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说这个。

    “大殿下可以否认此事,但您应该对这银子很熟悉吧?”

    男人淡淡地挥了挥手,小太监端着一锭碎银子走了进来。

    和银子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手铐、官役打扮的人。

    谢莹眯着眼睛,不懂姓秦的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启禀陛下,”秦慑月轻启薄唇,“此人是原阳县守城的差役,负责把关过路旅人。”

    男人的目光化作淬了毒的利刃,朝那差役投射去:“不如就由你告诉陛下,这银子的来历吧。”

    差役颓唐地跪在地上,将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秦慑月也撩袍跪下,他身上的银丝蛇纹就像一条张开深渊巨口的毒蟒,已经做好了将谢莹摧身碎首的准备。

    “臣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贵人,居然会带病前来挑玉?”

    “以马夫的卑贱置身,又怎么会有印着大殿下名讳的散银?”

    “在此人进入原阳县几天后,疫症便大规模爆发!即便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

    “待臣等回长安之日,突然惊现大批刺客,臣和部下拼死抵抗才捡回一条性命。在留下的活口中,他们全部指认是大殿下所为!”

    “对此,大殿下又要作何解释!”

    秦慑月的声音褪去了阴柔,宛如铿锵有力的晨钟,响彻云际。

    “陛下,”秦慑月朝着已经听呆了的谢琦磕了一个响头,丹凤眼中微微湿润:“臣认为只有一种解释。”

    “即大殿下为阻止大理寺发现一矿多采、贪赃枉法的事实,不仅派人刺杀臣一行人,要将臣等毒死在原阳县,永无重回长安之日!”

    殿内的群臣再一次沸腾了。

    有人默默思考着秦慑月的话,有人焦急地盯着女皇等待裁决,有人则私下和左右讨论着利弊......

    尽管众人下意识的举动不尽相同,但这些零零碎碎的证据合在一起,已经足以拼凑出事情的原貌。

    谢琦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女皇难以置信地盯着大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莹到底做了多少腌臜事?

    有好些先前为谢莹求情的大臣都羞红了脸,满脑子都是被耍了的感觉。

    宋倚阑呆呆地看着秦慑月,怪不得他那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原来他早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谢琦瘫坐在龙椅上,默然了良久。

    “罢了。”

    女皇闭上双眼,声音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嘶哑。

    片刻后,谢琦疲惫地睁开眼,对着宰相道:“此案直接移交刑部吧,你也不用再多费心力了。”

    “在刑部结果出来前,暂且将谢莹和谢自璋打入地牢,永远褫夺参政、立储资格。”

    谢莹不敢相信地盯着母皇,小姑娘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不,不公平!”她突然爬起来,朝着谢琦无端咆哮道。

    谢莹的面部因不甘而狰狞着,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颇有几分癫狂之兆。

    “本宫是大谢皇长女,本宫有权力处理掉那些看不顺眼的人!那些原阳的草民,他们该死,都该死——!”

    语毕,谢莹猛地掏出那把无影银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谢琦,却被徐聪的掌风挡了个正着。

    也许是褫夺参政立储资格对她打击太大,谢莹现在已经彻底失控了。

    在锦衣卫合力把她击晕的最后一刻,谢莹哭着喊出了那句她一直想说出来的话:“皇位本该就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立我!”

    “凭什么——!”

    谢琦看着谢莹一边咒骂一边被拖出去的身影,愣怔了许久,连群臣的安抚都没有听到。

    女皇捂着胸口,半瘫在龙椅上,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命悬一线的情形中。

    不知过了多久,谢琦突然两眼一黑,“咚”地倒在汉白玉桌案旁。

    华淮、曾池川等一众权臣瞬间色变。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