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立比书1：3（上）

    「　我　每　逢　想　念　你　们　，就　感　谢　我　的　神　」

    金色短卷发的大天使、神之左手加百列居住在雾气昭昭的半山腰。

    米瓦哈瑟带着袔忒维璆抵达时，晨光正一丝一丝刺破晦暗，恢宏巍峨的宫殿哪怕在山脚下也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在伊甸时，我也未曾见过许多殿前天使。”袔忒维璆拢了拢披风，“要不是乌列尔和艾佩关系好，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也没见过。”

    水汽实在太充沛了，她纤长上翘的羽睫都凝了小颗小颗的水珠，时不时就要甩一甩。

    “但他们许多都见过你。”米瓦哈瑟抚了抚她的头顶。

    袔忒维璆不明白：“怎么会？”

    “自然是因为此刻正坐在你身旁的生命树。”加百列声线温和。

    大天使待客的地方看起来像是硕大的鸽房，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堆叠在一起的许多个小笼子就在她身后放着。

    不过里面被饲养的并不是鸽子。

    大多数笼子都闭着，零星开着的几个偶有身形从里面飞出——那是天使。

    双翼天使。

    低阶的双翼天使们快速划过天际、俯冲下山。

    袔忒维璆视力不错，能够清晰看见它们随风飘飞起的衣衫下斑驳交错的伤痕。

    “生命树常提起你，这次一看果然是美人。”加百列把碎发朝耳后拢了拢，“虽然有点冒昧，但是可以摸一摸吗？”

    她束着浅蓝色发带，天使光环悬浮在头顶，散发着盈盈的光。袖长只到手肘的米白色衣裙外罩着橙红色的披肩，身后微微煽动的六翼显示着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摸什么？”大天使看起来和蔼亲善，袔忒维璆却莫名觉得心里发冷。

    加百列双颊微红的指了指自己手背：“这里。”

    袔忒维璆踌躇不决。

    米瓦哈瑟捏了捏她右臂，示意她照做。

    魔女一伸出手，大天使就握住了她的指尖。

    加百列抚摸得很细致，渐渐用掌心覆盖袔忒维璆的手背，体温交融、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漂亮花儿。”加百列出声称赞。

    “加百列很喜欢女孩子的手，尤其是线条修长的指骨。”米瓦哈瑟解释道。

    “来了就多玩几日，我这少有访客。”加百列递给袔忒维璆杯红石榴汁，满脸期待的看她。

    殷红液体在水晶容器中轻晃，魔女向来爱这刺目的颜色，毫不犹豫抿了一口。

    “那可真是……麻烦……”袔忒维璆话没说完，就向一侧倾斜，最终软软倒在米瓦哈瑟怀中。

    「加百列赐福过的鸽羽——卷轴上的必需品」

    “怎么多年了，你的小鸽子们还是这么乖。”米瓦哈瑟笑起来。

    “为神传递福音，当然乖巧。”加百列瞥了眼其中一个双翼天使，被看到的天使猛烈哆嗦起来，从半空跌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想把罂粟变回天使？”加百列收回目光，看向袔忒维璆，“折断恶魔之翼，我可是熟练得很。”

    这才是「传达天主讯息的炽天使」的真实面目，她随机捕获恶魔、亲手扯下它们身上的恶魔象征，再将自己赐福过的羽翼缝合进它们的脊背，逼迫它们飞行、四处传颂福音，硬生生将恶魔改造成天使。

    米瓦哈瑟用手背摩挲魔女的侧脸，目光深沉缠绵，“你觉得呢？”

    加百列拍手道：“犹豫的话，可以先观察再决定。”

    袔忒维璆醒来时，已经身处牢笼之中。

    这与她失去意识前看见的、里面有双翼天使的笼子相似，除去底面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外，其余面都是金属制的围栏。

    笼顶并不高，袔忒维璆伸长手臂就能碰到。

    但此刻笼子四周都遮挡着避光的布料，并看不到外界环境。

    魔女轻叹一口气，缩了缩身子。

    布料就在此刻被掀开，与光线一同映入眼帘的是大天使加百列的脸庞。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依旧伪装成和善的样子，就跟在红石榴汁中下药令魔女昏迷的不是她一样。

    袔忒维璆动了动周身关节：“没。”

    笼子就在此刻「咔啦咔啦」的动起来，袔忒维璆这才发现，她周围还摆放着另外一个笼子。

    里面赫然是……

    “萤？”袔忒维璆攥紧围栏想借力站起来，却由于高度原因只能跪坐着。

    那是当时告诉她强制恶魔契约无法解除的低阶恶魔。

    “它无法回应你。”加百列在二人身侧飞行，“已经被我剥夺了听觉和视觉。”

    说话间，袔忒维璆的笼子已经停下。

    “休息得好吗？璆。”米瓦哈瑟就坐在她身侧的靠背椅上。

    袔忒维璆抿了抿唇：“好也不好。”

    萤的笼子却继续前行，最终落在大面积的陶瓷碎片中央。

    笼子其余几面全部骤然消失，只留下它面前的一扇围栏，有手铐从那里伸展出来，将低阶恶魔的双腕扣住，让它维持身体趴俯、紧贴地面的姿势。

    可这样的动作无疑使得碎瓷片或多或少的扎进低阶恶魔的身体，袔忒维璆看得清楚，已经有鲜血伴随着它身体的颤抖渗透出来。

    “通常情况下，恶魔不会在天使面前展翼。”加百列用权杖抵住它的脊背，稍稍向左偏移、又朝下挪了半寸，用力捅了进去。

    袔忒维璆这才发觉权杖末端并不圆滑，而是无数密密麻麻、一直转动的小型锋刃。

    它们迅速搅碎皮rou，向低阶恶魔身体内部进发，婴儿拳头大的创面喷涌着鲜血，渐渐濡湿瓷片。

    低阶恶魔猛力挣扎着，凄厉的尖叫格外骇人。

    “皮下两指深有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戳了就能强行展翼。”加百列小心避开自碎rou喷溅而上的血珠，转头看向米瓦哈瑟，“试试？”

    生命树左手食指延伸出枝条，轻轻巧巧穿过囚笼围栏、按在袔忒维璆身体那处。

    微凉的触感刚一贴身，袔忒维璆就豁然展开四翼。她甚至卷起翅尖摩挲生命树的枝条，以示乖顺。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血腥，双翼的低阶恶魔双腕被解开，却被长木条钉住翅膀。

    加百列挥鞭抽在它光裸的脊背、双臀和腿部，不间断又极重的狠责使得它哀嚎着剧烈挣扎，终于将双翼从身体上撕裂开来。

    大天使把鲜血淋漓、毫无抵抗之力的低阶恶魔从血泊中捞出、让它趴在自己腿上，随后加百列取出一早准备好的洁白双翼，用缝衣针一下一下将新翅膀缝在了恶魔背后。

    它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在针尖刺破皮rou时小幅的哆嗦着，勉强看起来还有气息。

    “这样得多久能愈合？”米瓦哈瑟听起来很感兴趣。

    加百列的缝合工作接近尾声：“一两个月。”

    低阶恶魔双腿被分开，大天使手中的缝衣针变粗变大，俨然是成年男子性器的尺寸。

    蘸了点鲜血润滑，加百列将它整根捅进低阶恶魔的后xue：“这样恢复得更快。”

    “要是不斩翼呢？”生命树的枝条在魔女四翼之间的裸露皮肤上打着圈，“只在这里加一对白色的。”

    袔忒维璆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加百列思考片刻：“没试过，你可以试试。”

    小小的、只有女子小臂长的、纯白天使双翼从大天使方向飘到生命树面前。

    “为了神。”加百列怀抱着低阶恶魔、展翅离开。

    “为了神。”生命树回应。

    「加百列赐福过的鸽羽已获得」

    「魔女——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