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入冬那阵子总是要下雪。

    段裴家的院子堆满了厚厚的一层雪，清晨他拿起扫把将前一晚的雪清扫堆积在院子两边，让出一条窄窄的路来。

    墙角的那些蔷薇花被他移栽到屋子，生长茂盛，色彩鲜艳，他懒得养植物，这是唯一一盆。

    前一阵子许泱将它从地上搬到窗台上，她说蔷薇没他想的那么娇气，这样被养着怕是要娇惯坏了。

    段裴目光落在许泱的睫毛上，她的睫毛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雪花，轻颤下就像一只蝴蝶振翅欲飞，漂亮的惹得他想去亲吻。

    于是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忽然说着，“娇惯点也没什么不好，我养着呢。”

    段裴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听得许泱心脏轻轻发颤。

    他说的是蔷薇还是她，许泱不知道。但她也没问，只是在段裴背后深深拥抱他。

    他们的头发都沾染到风雪，看起来就像身处于某处仙境里面。

    圣诞节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全市放了雪假，居民被困在屋里，路面上的清雪机不间断地持续工作，段裴家门口被雪堵住，整条街人少之又少，连几天前在街边卖平安果的奶奶也没出摊。

    许泱昨晚睡在段裴家，她总是早上醒来的晚，段裴也不吵她，默默地起床，将昨天剩下的试卷拿出随意写着，屋子里面安静，只有他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像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段裴起身将衣柜打开，将里面叠的板正的什么东西取出来，他反复看了看，目光落在床上的许泱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将那东西叠放在床头，轻轻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写着：许泱，圣诞节快乐。

    段裴侧过头看了看自己写好的纸条，皱皱眉又觉得似乎没有那么满意。

    于是他想了想，在下面又添了句：我爱你，来自段裴。

    段裴侧过头看了看她的睡颜，不经意间，笔尖在纸张中晕开了一圈痕迹。他回过神来，于是忽然转过头摆好习题册，开始做英语套卷。他带上耳机，按下随意播放，里面的音乐轻轻流淌，旋律有些好听。对完答案后，段裴用红色水笔随手在习题册上写下几个数字，135，1h19min。

    他默默拿起手机找到首歌，点了收藏键，目光无意间瞥到那首歌的歌名，温风渡舟。

    歌曲里面唱着，再次热烈的相爱吧，相爱到很久的那时候。

    窗外的雪仍然在持续不断的下着，段裴猛地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转过头对上许泱的目光，她手里轻轻抓着他摆在床头的礼物，是一条深红色的围巾，许泱的吻落在他的唇间，是个深深的吻。

    许泱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围巾好漂亮，我喜欢。”她拉开与段裴的距离，将手中的围巾递给他，“你帮我戴。”

    段裴单手将她揽到怀中，手掌寸寸抚上她的脖颈，接过她手中的红色围巾。许泱的吻贴近他的耳后，那呼吸深重，欲望几乎在那瞬间喷涌而出，段裴心跳加速，他贴近许泱，将那围巾绕着她的脖颈缠绕，而就那刻，许泱猛地将他拽着跌入那张温存未散的被榻中。

    段裴吻着她的唇，嘴边发出一阵闷哼，细细听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的欲望呻吟。

    许泱的指尖顺着他的领口向下，一寸寸滑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段裴仰头发出一阵闷哼，她的手探进到他的大腿内侧，那处的皮rou最是细软，他那处又特别敏感。

    只是轻轻触碰，他的那处就已经早早挺立起来，许泱的手掌覆在上面，一下下将它taonong的发痒的紧，她大口喘着呼吸，贴近他的耳畔，舌尖舔舐着他的耳后，发出一声声愈发色情的啧砸声。

    许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沉声道：“宝贝，节日快乐，我也爱你。”

    段裴听到那句宝贝脸颊便灼热的染上红，许泱喊他宝贝。她经常喊着宝贝和他zuoai，所以那话比任何一句表白都来的深情。

    他眼尾染的通红，本就狭长的眼尾就显得尤为惹人心动，许泱亲吻着探向他的后身，指尖进入他那后面。

    段裴那里又紧又湿，随着她的进入一张一合，吸吮着她的指尖探进更深处的地方，他咬着下唇发出嗯嗯的呻吟声，许泱喊他宝贝，她下面湿透了，又叫着他段裴，她说着，“段裴我爱你。”

    那条围巾被许泱放在床头，床被段裴弄得一晃一晃的，年头有些久了，嘎吱嘎吱作响，伴随着段裴勾人沉重的喘息呻吟，演奏出一场最为盛大华丽的欲望交响。

    窗外吹着冷风，那雪拍打在薄玻璃的窗子上，是在为交响乐作着伴奏乐。

    许泱用手指将段裴cao射，他的jingye温热，那股膻腥味道混合弥漫在空气中，那液体将被子弄脏。

    后来段裴给她口，许泱下面喷溅出的液体全部打在他的睫毛上，他潮湿红润的舌轻轻地舔舐嘴边的透明液体，将她的东西全部吃掉。

    段裴的表情认真，那本应该色情的画面却因为他而格外和谐漂亮，他总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笃定感，做任何事情都似乎超出事情的本身，而许泱喜欢这样的段裴。

    屋子里面的暖气不断升温，段裴身上开始出汗，许泱轻轻地在他身上蹭着，她伸出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他长得好看，就连疤痕都漂亮。

    段裴嘴角轻轻勾起，轻喘着说道：“许泱，你真的要了我的命了。”他攥着许泱的手腕，与她寸寸十指紧贴相扣。

    许泱闭上眼睛凑近他的嘴角，在上面落下点点浅吻，“我好期待以后，段裴。”她顿了顿，似乎思索了一下，补充道：“我们的以后。”

    她面色认真笃定，段裴好似真的从许泱的目光中，望见了以后。他的掌心覆在许泱的脸颊上，轻声道：“会有的。”

    段裴也以为，他们会有很长的以后，至少在那一刻。

    再次开学，他们在一楼的楼梯口分别，段裴向左许泱向右，许泱那天忘记戴那条围巾，分明离开家的时候就挂在门口，段裴嘴角扯出一抹笑，她总是丢三落四的。

    他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内心忽然泛起一股酸楚感，从心脏向外的，一种没来由的难过。

    而事实证明，人的任何预感都是事件的某种征兆。

    因为许泱消失了。

    段裴放学后等她好久不见，快步冲进十三班教室，班级里面已经空荡荡。

    他颤抖地打开班级里面灯的开关，心脏猛烈地跳动，几乎那瞬间，他忽然看到角落里许泱留下的学习用品。

    段裴指尖发着颤地拾起许泱写了一半的卷子，他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许泱的号码，一遍遍，都是关机状态。

    他猛地转身离开，一路沿着街边的路狂奔，段裴家的大门紧紧锁着，他却仍然不相信的去开家里的房门，指尖颤抖，段裴推开房门，从一楼寻到二楼，但却始终没有寻到许泱的影子。

    他死死捂着胸口，目光瞥到门口的红色围巾，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开始寻找着通讯里面的号码，王继平。

    几声嘟嘟声后，王继平终于接了电话，他那头没说话，段裴忽然急速脱口道：“许泱呢。”

    那头依然是持久的沉默，但段裴可以清楚地听见王继平的呼吸声，他颤抖着拿着电话，连同呼吸都带着喘。

    心中已经有一个想法，但他似乎是不愿去相信似的，仍然不死心的发问，“你说话啊，许泱呢。你明明就知道，她在哪儿。”

    段裴的眼睛里猛地渗出泪水，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但仍然死死抓着听筒不放。

    王继平似乎听出他的哽咽，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道：“段裴，下午的时候，许泱的母亲和一群人一起来过。”

    “我在刚刚接到通知，她的学籍被申请转回渝城。”

    就在那瞬间，段裴手上的手机猛地滑落，瞬间玻璃屏幕沿着那台阶破裂开来。

    一寸寸的，他听到自己内心的某处碎掉的声音，风雪交加，他似乎在也听不到那处跳动的声音。

    段裴睁大眼睛，他的眼泪簌簌的滑落，眼眶变得通红。他站在风雪中，眼睁睁看着那幻境被打碎掉，片片碎片扎进他的皮rou里。

    血液喷溅而出，他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