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别原谅,但是你能不能别那么快接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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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茅善善脆生生朝着对面来人打了招呼,栾侃侃这才顺着她视线看到了温柔,“大姐。” 有点突如其来的惊吓,还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有学生家长求助,孩子离家出走,温柔这是要先走一步,“来了。” 她话少,不会过分客套,茅善善是知道的,“你这是干什么去?” 温柔只回了句‘学校里有事’,扫了眼一起的栾侃侃道:“你们过去吧,大家都在。” 仿佛他就是捎带上的。 “行!那大姐路上慢点。”还是茅善善出声,温柔微微点了头应下,朝着他们背后的电梯走了过去。 回头看了好几次,确定楼层数字开始跳动后,茅善善胳膊肘怼了栾侃侃一下,“你怎么回事?出门一趟回来都不会跟人打招呼啦!” 栾侃侃可是最会热场子的人,见到温柔,他跟哑炮一样! “兄弟,出门到了外头水土不服,基本技能都丢失了吗?”茅善善还在拿栾侃侃打趣。栾侃侃憋不住,索性苦着脸低声告诉茅善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会儿大姐宁肯自己撞晕过去,都不让我……都不相信我。” 刚才他偷偷看了温柔的额头,虽然没有留疤,可仔细看,肯定有痕迹。 茅善善都要乐疯了,“哥,大姐那是对你负责,万一你把持不住算谁的?” 大姐倒是有自制力,就怕那会儿栾侃侃瞧见活色生香的画面,扛不住呀! 栾侃侃已经有点耳根发红了,挺直了腰杆儿假装看路,“小爷我就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可是脑子里,栾侃侃鬼使神差居然冒出了温柔这样那样的模样。 走着走着,茅善善还说着话呢,栾侃侃就猛地朝着自己脑袋捶了一下,搞得茅善善躲开他多远,“有病咱就去看,别耽误了病情。” 栾侃侃刚才就没有听到她后来说了什么,“滚蛋!我这样能更清醒。”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着,栾侃侃对茅善善伸出了手,“不信你试试。” “你走开!” 到底是在医院里,茅善善压着声儿,没敢大声喧哗,就这么俩人悄没声打闹着,一路到了新生儿科。 吕与苏从医院出来,在家里坐月子的时间里,温镇年谁也没让过来,一切都有他亲力亲为。 不管是照顾孩子还是做家务,吕与苏都替他累的慌,“三三,月嫂更专业,咱们请个月嫂吧。” 温镇年斩钉截铁,“月嫂会的我都学了,阿与你快去躺着歇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吕与苏,“……” 被老公逐渐养成了废人,这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C城有做九的习俗,在孩子出生的第9天,母婴平安度过,九久同音,寓意吉利,便会宴请最亲近的亲朋。碍于温镇年老早就打了招呼,除了吕与苏的父母,连温家人温镇年都没让来。 孩子还太小,抵抗力低,温镇年拒绝一切风险。 如果不是为了让媳妇儿高兴,孩子外公外婆也是不能过来的。 吕与苏还寻思着,她爸妈要是将不靠谱进行到底,干脆说一声,或者忘了也行。 她和温镇年也好清静。 可一大早不到九点钟,吕与苏的爸妈就到了。 “哟,今天都不忙啊?” 吕与苏嘴毒,眼里还有讽刺,可内心是希望他们出现的。 家里没有外人,就俩年轻父母带着一个奶娃娃。苏女士嘴上不饶人,“吕与苏,你是穷疯了吗?连个伺候月子的人都请不起了是不是?” 吕与苏就知道她嘴里没有好话,“是啊!那你这个当外婆的要不要留下来照顾几天?” 就她那刚做的钻石指甲,能舍得才怪。 苏女士也没有装模作样,直接掏出个厚厚的红包搁到了小丫头的旁边,“我留下来还得让女婿伺候我,还是给钱吧。” 她现在手里也就钱最多。 吕与苏她爸却看得清楚,家里没有帮手,温镇年也把家里收拾干干净净的,孩子都胖了几圈儿。他闺女的状态更是比其他坐月子的新手mama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给孩子取名字了没有?” 这个温镇年琢磨好些天了,吕与苏说:“还没定。” 趁着吕与苏和她爸说话,苏女士出去了一趟。再进来,她手里多了个手提钱箱,搁到了门口。 温镇年正在给孩子拍嗝,未免孩子受风,往里躲了躲。 不情不愿扫了眼温镇年,有点吃醋不让她抱孩子的苏女士故意高傲道:“这是你的辛苦费,照顾好我女儿。” 跟吕与苏不是她生的一样,这女婿欠揍的很。 刚到就说这两天孩子认生,不让他们抱,跟她多稀罕一样,哼! 温镇年也只是礼貌性回了一句,“谢谢妈。” 苏女士有点后悔准备多了,一百六十万,就换回来这三个字,“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别送了。” 温镇年求之不得,吕与苏还一头雾水。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枕边人没辙的很,跟女儿女婿解释,“更年期,没事。” 眼睁睁看着苏女士离开,吕与苏她爸还在惦记着孩子的名字,“不行就叫温与吕吧,好听,还有意义。” 吕与苏,“爸,你也走吧,家里没有准备那么多菜。” 当着温镇年的面,她不想说难听话。怎么,诅咒她和温镇年的婚姻吗?她的名字倒是有意义的很!他们俩还不是互相不忠,鸡飞狗跳? 吕与苏她爸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吃饭,“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礼物,怕你不喜欢。”掏出一张黑卡,朝着吕与苏递过去,“密码是孩子生日,你自己买吧。” 吕与苏没拒绝,“就喜欢这样实在的礼物,下次可以多来点。” 瞥了吕与苏一样,再看看温镇年,吕与苏她爸开始怀疑,是不是温镇年真的不赚钱养家? 毕竟,温父温母还住在山里,老爷子至今还没有跟他见过面。他叫人查了,可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家庭,没吕与苏说的那么玄乎。 “行了,孩子要睡觉了,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跟这样的爹,吕与苏实在没话聊。 他们俩能留下这么多钱,吕与苏已经很心满意足。 只是让吕与苏意外的是,十点多钟,门铃又响了。这一次,温镇年明显积极了许多,“我去开门!” 奶娃娃如今除了吃就是睡,刚被放下没多会儿。温镇年系着围裙,正准备做午饭。 吕与苏好奇,透过窗户就朝外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吕与苏立刻就跑了出去。 “哎哟哎哟,你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 师母先着急了起来,老远就朝她嚷嚷。吕与苏看到他们高兴,“你们怎么来啦?!” 老头儿还生气呢,“哼!果然还是亲的亲,我们待再好,没良心的也没想过让咱们过来。”说着,还闹上脾气了,“走吧,都没人欢迎咱。” 老头儿还真扭身要走人! 从师兄手上接过各种婴幼儿用品和礼物的温镇年都要拿不下了,师侄还在车里往下搬。温镇年赶紧拦着,“师父别恼,她是怕你们来回奔波,今天都住下来,不走了!” 这可是温镇年最真诚的接纳了。 他嘴上不说,吕与苏心里清楚的很。 难得见面的师哥媳妇儿提着包裹,笑吟吟跟着师父和师母后面。上次见到嫂子,还是在年初二的时候。出了年,他们两口子就又出门打工了。谁知道因为她生孩子,师兄和嫂子又回来了。 不得不说,吕与苏被感动到了,“嫂子!你怎么又瘦啦?” 老头儿还得哄,吕与苏一边抱着师父的胳膊,一边跟守规矩老实本分的嫂子说话。和师兄师侄一样,这嫂子是个实诚人,他们那个年代的人,身上有rou才是福气。可她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追求瘦为美,便笑着对吕与苏道:“你也不胖,根本就看不出来是生了孩子的!” 吕与苏狠狠高兴了一把,“就爱听嫂子说话!” 师侄和师兄俩还在忙活,吕与苏都惊着了,“你们是把商场搬来了吗?” 那一个又一个大箱子是什么玩样儿? “小与,带孩子可不能马虎大意,就这一小会儿都不行,赶紧去看着孩子。” 师母脚步飞快,催促着吕与苏。 吕与苏笑,“刚吃饱了睡下,她知道我要出来接对她最好的人,乖的很。” 师母眼里带笑瞅她一眼,小碎步更快了些,“眼睛不能离孩子,往往很多事情就是一念之差。” 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会没事,结果到头来往往叫人追悔莫及。 “师娘,娃娃现在连翻身都不会,不碍事,等稍微大一点,我们一定注意。”温镇年适时出声,以为师母他们回去以后,还成天担心着他们不会带孩子。 热热闹闹一行人进了屋子,除去温镇年和吕与苏,其他人都自觉降低了分贝。 “孩子在哪儿呢?我看看去。”师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看不见了。 吕与苏让老头儿先坐下后,带着师母和嫂子去看了孩子。 温镇年把东西搁下,又出去接师兄和师侄。 老头热坐不住,没多会儿也出现在了孩子的旁边,“大了好一圈儿呢。” 师母说话声音很低很低,“那可不是,真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嫂子怎么都看不够,“比别人家的娃娃可好看太多了!” 吕与苏笑了,“嫂子,咱可不兴这么夸人的!” “是真好看!随你。”嫂子真心实意,越看越喜欢,“长开了会更好看!” 哪个mama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呢? “嫂子,师娘,不用那么小声,这孩子睡觉踏实的很,我放音乐她都不会醒。” 师父他老人家先是责备看她一眼,而后便忍不住盯着小家伙夸道:“是个心宽的,往后能成大事!” 吕与苏只剩下笑了,“要不把她抱到外面吧!咱们都在外头,省得要特意盯着她。” “我看行。” 师母头一个赞成,吕与苏站老远,压根儿就没打算抱孩子。 跟吕与苏父母的待遇完全不同,师母欢欢喜喜轻轻把奶娃娃抱起来,小孩儿就跟个小泥团一样,窝在师母的手臂上,被放到了沙发上。 嫂子细心拿了小被子出来,盖住小家伙的小肚子。 师兄他们还在院子里忙活,吕与苏出去一看,三个男人居然在组装着什么,“你们买这是什么?” 师侄抬头,告诉吕与苏,“婴儿床。” 吕与苏有点看出来了,只是,“你身后那么多,不要告诉我都是!” 师侄回头,瞧了一眼,“不是,剩下的是摇床、小推车、小自行车、还有玩具车。” 吕与苏,“……你们继续吧。” 房间里空间有限,他们在院儿里组装好了,再拿进去用。 “镇年,这些纱要不要洗一水再用?” 师兄拆开包装,里面有薄纱蚊帐和纯色围布。温镇年这人怪的很,买回来的新衣服,非要洗一遍才肯穿,尤其是贴身的。这小床组装好,他肯定会擦洗好几遍才会让闺女用。 “好,我现在就去洗。” 对视一眼,是有相同强迫症的人,温镇年很高兴接过师兄递过来的纱纱还有围布,朝洗衣房走去。 嫂子去厨房看了一圈儿,没敢乱动,问了吕与苏,“家里是你做饭还是孩子爸做?” 她闲不住,就想干点活儿。 温镇年刚好从洗衣房出来,听到师兄媳妇儿低低问话,忙在吕与苏开口前走过来道:“平时阿与做,这段日子她得养着,暂时我做。” 搬了凳子坐在沙发前盯着小家伙的师父冷哼了声,“你不用替她掩饰,她什么德性,我们比你清楚。” 吕与苏都笑得靠到了师母的肩膀上。 温镇年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跟亲近南郊那边了,“嫂子,我没工作,我做。” 他还担心嫂子心里对比他和师兄,心里不舒服呢。 嫂子压根儿就没有那么的弯弯绕,“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用厨房那些东西,我来做饭!” 人家是客人,怎么好让人家动手,温镇年连连拒绝。 不但嫂子,连师母都往厨房里走了,“小年呐,你就别抢了,丫头爱吃我做的饭,让你嫂子给我打下手,你去看看东西都该往哪里归置。” 嫂子赶忙把她提进来的包裹拿给温镇年,“这里面是虎头鞋、虎头帽、退毛衫、鸳鸯裤还有红肚兜。” 都是她和师母一针一线自己做的,准备了好长时间。 师父他们老家的习俗,要给出嫁闺女生的孩子准备的,第一次带孩子回娘家的时候穿。 “天!我们居然还有虎头鞋穿!这可是买不到的!多谢嫂子。” 温镇年没有看到制作过程,也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师父听了,心里有点不平衡。他原来想给孩子做个小床的,老婆子非说现在市场上卖的东西更高级、时样,还是买现成的吧。 厨房里的东西怎么用,吕与苏还是知道的,在厨房里跟师母说过后,吕与苏便看着窗外的深蓝色车子问,“这是借了谁家这么新的皮卡车,人家舍得?” 正式的车牌号都还没有办,前面只有纸质的临时车牌号。 师母很随意道:“刚买的!” 吕与苏,“……师兄买的?还是给师侄买的?” 一直想送他们交通工具,做什么也方便。可老头儿固执的很,非不让。 师母焯着排骨,一边笑道:“前天你师父带着他俩去选的!想买的东西有点多,我们人再多也拿不下,这不,一车就拉过来了!” 吕与苏,“……” 狠狠被感动到了怎么办? 走出厨房,吕与苏抱住了还在目不转睛看小家伙的老头儿,“就为了给我买东西,还特意买了车啊?老头儿,你陪我眼泪。” 师父他老人家傲娇着呢,“谁说的?我打算出去转转,回头自驾游呢!” 吕与苏一万个支持,“对!就让师侄带着你,也别让师兄和嫂子出去了,您有钱。” 老头儿是真不缺钱,当年别的徒弟什么样不知道,她和栾侃侃的学费可是能在C城买学区房的价格。 “财不外漏,记住了!” 老头儿时刻不忘提醒她,吕与苏都无语了,“我长这么大,因为有钱所受的烦恼还少吗?我爸那么大个公司在那里摆着,我怎么可能低调的起来?” 小时候差一点被绑架,被人拦路威胁,这都是小事。 还有她妈,也跟着受了不少罪。 —— 这一天吕与苏在家里高高兴兴的,栾侃侃这里心慌了。 温柔约他见面。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搞得栾侃侃很不知所措。 电话里,温柔说是感谢他先前的举动,可栾侃侃也说了,不用谢!但是温柔执意要请他吃饭,栾侃侃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答应下来后,他开始纠结了。 干嘛要请他吃饭呀!多尴尬! 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栾侃侃就给吕与苏打了电话。吕与苏电话被温镇年静音了,正抽屉里躺着呢,无人接听。栾侃侃转而把电话打给茅善善。 茅善善正忙着应付相亲,“喂?” 也没问她在做什么,时间太紧迫了,栾侃侃噼里啪啦就说了一通,“怎么办?不行我直接带你去吧!” 茅善善,“大哥,你带上我算怎么回事?” 栾侃侃太紧张了,“那我怎么和大姐单独相处?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合适?需要带礼物吗?送鲜花什么的。” 茅善善,“……你正常点就可以。” “早知道我就说晚上了!”栾侃侃蹲地挠头,惆怅的不得了。 温柔让他安排时间,栾侃侃说他随时都行,温柔便约了今天中午。 听他嘀咕,茅善善忍不住打趣,“约晚上你想做什么?” 栾侃侃想的是好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不在大姐面前失礼,不丢吕与苏的人。可被茅善善这样打趣,栾侃侃破天荒红了脸,“我还能干什么?大姐都不稀罕我!” 他永远都记得,温柔明明知道他要过去了,都看到他了,还狠心把自己给撞晕了过去。 茅善善觉得她越说什么,栾侃侃反而越没主意,“没救了,就那样吧。” 栾侃侃还要抗议,茅善善的话音传来过来,“什么?你怀孕了!” 坐在她对面的相亲对象笑看着她,对茅善善很满意。茅善善脸色骤变,“我们有孩子了!” 相亲对象没反应过来,仍旧在盯着茅善善笑。 茅善善蓦地起身,“你等着,我娶你,我马上过去!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茅善善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栾侃侃的话还没说完,茅善善立刻挂了电话。 相亲对象在听到她说‘娶你’的一刻,就已经卡在那儿了。紧接着,茅善善便对他认真道:“抱歉,我家里人不清楚我不喜欢男人,还劳烦你跑过来一趟。今天这顿饭我请了,麻烦你帮我保密,谢谢。” 言罢,茅善善挎上小包包走人! 没等栾侃侃给她回拨电话,茅善善自己就给他打了过去,“别问、别好奇、别说,刚才我在应付路人,现在没事了。” 栾侃侃,“……你在搞什么?” 茅善善哈哈笑,“没什么,我要开车了,拜~” 其实在栾侃侃因为她和女神闹掰的时候,茅善善是动了心思的。也就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甚至有误会到,栾侃侃是不是也对她有心思。 不过后来她发现,他们还是做朋友更合适,栾侃侃本人是情感白痴。回头要是在一起又分手,当朋友都不自在。 被茅善善挂了电话,栾侃侃实在衣柜里挑不出一件顺眼的,索性直奔了造型馆。 按理说,栾侃侃这家伙衣品很不错,他本身随便走在街上就是能被人街拍的类型。 见他上门,造型馆的人都惊着了,“哎哟,这是哪阵风把栾少爷吹来啦?” 这都十一点了,要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是不是有点晚了? 栾侃侃还在纠结,“和人吃饭,不想自己折腾了,你们看着来吧。” 跟人吃个饭能叫栾纨绔为难成这样,造型馆的工作人员就差捂嘴震惊了,“啊?跟什么人吃啊?” 被这么一问,栾侃侃更烦了,“普通人!我昨天喝酒了,没睡醒,你们赶紧的!” 说着,他黑着脸闭上眼睛,坐到了那里。 店员一脸的八卦,又不好得罪他,只能试探性轻问,“约了几点的?我看看时间够不够。” 栾侃侃听进去了,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从这里出去,路上再随便买点什么,到那儿就十二点了呀! “不做了。” 猛地起身,迈着大长腿栾侃侃就走了出去。 搞得后边儿一众店员开始围起来好奇,“栾少爷这是恋爱了?” “栾少爷哪一天没有在恋爱?” “那能一样吗?之前来咱们这里做造型的姑娘不都说了,他根本就不走心。” 同事玩味的目光看过来,还没说出别的话,那人就道:“别想那么多,更不走肾。” “那你们说,栾少爷图什么?” —— 温柔很有时间观念,在约好不迟到的前提下,她又早到了五分钟。 以至于栾侃侃还没有纠结好到底要不要给她奶茶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 温柔扬手,朝他招呼了一声。 栾侃侃条件反射将奶茶藏到了背后,突然觉得她不像是会喜欢喝奶茶的女生。 于是在坐下来之后,将奶茶放到桌子上,栾侃侃什么都没说。 温柔是话少,她不是瞎。 “抱歉,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收回请你吃饭的话。” 栾侃侃很不自在,温柔能感受得到。哪怕这样很不礼貌,可她还是要提出来。 栾侃侃抬眼吃惊看着她,“我没有不舒服!” 好像不说点什么,这气氛就更尴尬了。栾侃侃开始有点担心,她真的一走了之,“这,我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喝,女生不都喜欢这些嘛,来的时候顺道儿买的。” 栾侃侃的视线还有些躲闪,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温柔嫌他幼稚。 温柔没说话,栾侃侃的脸就更铁青了,心里琢磨着,她不会是嫌这东西廉价吧?确实,三位数都不到的饮品,送女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我可以……” ‘自己喝’三个字还没出口,温柔对他说了声‘谢谢’。 栾侃侃想看温柔,又怕对上她的眼睛,“嗯。” 他心里是拿她当大姐来着!可她也是女人啊!栾侃侃的内心在咆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温柔则是盯着在她生活中极少出现的奶茶,微微勾起了嘴角,“我很喜欢。” 为了保持温家长女该有的体面和规矩,她极少去吃零食和甜品。她像一个活在古代深宅大院里的大家闺秀,给自己束起了无数个条条框框,不自由,不痛快。 听到她的低声呢喃,栾侃侃忽地有些高兴,甚至心口燃烧了一下。 她说‘喜欢’! 温柔先前就跟服务生打了招呼,说是在等人。见对方已经出现,服务生便再一次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温柔让栾侃侃点餐,栾侃侃也没推让,选了他偏好的。 打交道嘛,他不喜欢委屈自己。再说了,刚开始就不假装,日子久了相处起来才会更舒服吧? 尤其他发现,温家大姐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好伺候。 现在的栾侃侃跟之前大不相同,温柔轻笑着道:“在外面很辛苦吗?” 几个月前刚出事时,温柔没有做好答谢他的准备。而她好了,栾侃侃离开了C城,听弟弟说,是他家里让他外出历练。 从效果上来看,应该是有用的。 栾侃侃已经被很多人说了,“辛苦倒是谈不上,可也不至于变成‘黑炭’吧?” 他确实是黑了不少,可他觉得…… “没有,很有男子气概。” 温柔言罢,低头喝奶茶。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的黑,栾侃侃突然就能接受自己这身黑皮了。 习煦风和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眼就看到温柔他们。还是他身边的熟人认出了温柔,跟他提了一嘴。 “那是不是你老婆?” 温柔和他离婚的事情,习煦风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看到温柔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吃饭,对方倒是没往别处想,“我们先上去了。” 她太坦荡了,让人找不到错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把温柔和一个男人堵在酒店房间,都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但别人是别人,习煦风看到这一幕,可就另当别论了。 他一步步走过去,温柔和栾侃侃安静吃着午餐。 越看,他觉得越碍眼。 以至于端起别的客人桌子上的水杯,习煦风悄声靠近后,直接把水倒在了栾侃侃的头上。 “你干什么!” 栾侃侃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感觉,手里还拿着筷子,保持着低头吃饭的姿势。是温柔骤然起身,接连抽出数张纸巾,走到栾侃侃身旁,替他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习煦风牙都要咬碎了,忍着脾气低声朝着温柔,“我约你见面,你说没必要!我给你打电话,永远无法接通。给你发消息,发现被拉黑,温柔,我怎么那么贱呢?” 栾侃侃很快就想到了眼前人是哪个,制止温柔的慌乱,仰头告诉她,“没事,不是开水。”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温柔愧疚到了极点,“抱歉,我……” 不待她将整句话说完,手臂就被人抓住,将她整个人往后扯去。她盯着栾侃侃的眼神让习煦风受不了,她离那年轻人太近了,“柔柔,我已经很克制,没有去烦你了。” 可是他现在非常火大,她居然还有心思和年轻小伙子共进午餐。 没有客套,没有迁就,没有虚情假意,那么自然而然,吃着不一样的,彼此都喜欢的食物。这让习煦风很不安,仿佛他现在如果再不站出来,温柔就真的回不到他身边了。 “你抓疼大姐了,请放手。” 从温柔的表情上来看,她已经很难受。 听了栾侃侃替她出头的话,温柔看他一眼,而后用力掰着习煦风的小拇指,“别逼我做得难看。” 年三十那天去老宅,爷爷跟她说了,做点喜欢的事情,不用再憋着。 习煦风认识的温柔,永远不温不火,有脾气,也忍着。 “呵,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野男人……” 想到栾侃侃叫她‘jiejie’,习煦风更抓狂,这是他再努力也永远无法实现的,“算了,不说这个。” 他是要求着温柔复合的,不是来招惹她不愉快。朝着栾侃侃,习煦风又恢复了人模狗样,“对不住,刚才是我冲动了,我跟你道歉。” 温柔不动声色挪了脚步,习煦风发觉到的时候,抬手要再一次去抓她,“柔……” ‘嘭’! 随着一声闷响传到耳朵里,栾侃侃眼看着温柔手起盘落,没有吃完的面全铺在了习煦风的脑袋上。 商家准备的盘子很精致,都是限量的,每一桌都不相同。碎了不一定能配到,温柔甚至考虑到了这一点,将空盘子稳稳放回去,直视着习煦风,“下次看到我,你最好绕着走,否则我让你更难看。” 已经有人拿起手机录视频。 从前的温柔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习煦风震惊的无以复加! 弯腰拿起包,温柔走向早在说让习煦风放手时就站起身的栾侃侃。抬手抓住他手腕儿,离开原地。 习煦风后来怎么样了栾侃侃不知道,可他看到,温柔在颤抖。 向来能说会道的栾侃侃哑巴了,好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都没能开口。 从离开位置到结账,温柔那么霸气、冷静,可到了外头,她还是会有反应。 几个深呼吸之后,温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松开栾侃侃的手腕,诚恳道歉,“抱歉,害你受连累。” 栾侃侃抬手往后扒拉了下头发,非但不显狼狈,一下子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老练劲儿就出来了,“大姐又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当免费洗头发了!” 温柔看着他外套肩头上的水渍,“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栾侃侃顺着吕与苏的视线侧头看了眼,立马就把外套给脱了。 他里面穿着海蓝色T恤,外衣随意搭在胳膊上,笑看温柔,“怎么样?还搭吗?” 温柔知道他是故作轻松,“搭,好看。” 可她不能无视栾侃侃的好意,“衣服给我吧,洗好了还给你。” 本来嘛,这点小事儿,栾侃侃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有点期待下一次和大姐见面,“行!免得大姐心里不得劲,老觉得亏欠,那大姐记得洗好了联系我。” 温柔接过他外衣,从包里拿出个小袋子,“是个翡翠平安扣,开了光的。” 栾侃侃当场就拿出来了,“哇哦!让大姐破费了。” 看得出来,温柔为了表达她的谢意,是用了心的。 能往脖子上戴,也能往胳膊上绑。栾侃侃往手腕儿上比了下,温柔提议,“左手吧,右手常用,戴着不方便。” “行!戴左边。” 栾侃侃当场就戴上了,心里美的不行。 “今天给你带来了不愉快的经历,很抱歉,饭都没让你吃好。” 温柔眼底裹着羞愧。 栾侃侃抬起左手腕儿晃了晃,“我已经收了礼物啊!”还有,“对了,刚才大姐太帅了!替我还了回去,解气!” 温柔没觉得多帅,解气是真的,“还让弟妹的朋友吃了亏,我该没脸见与与了。” 他们俩的关联,就吕与苏了,栾侃侃猛地想到刚出生的小家伙,“最近吕与苏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发她消息也不会,什么时候吃满月酒她也不通知一声。” 这个温柔知道,笑得有些无奈,“与与很好,应该是温镇年把她手机收起来了,说是要办满月宴。” 栾侃侃都服温镇年了,可当着人家亲大姐的面儿,栾侃侃又不好吐槽,“行吧!那我就等到满月再去看干闺女。” 栾侃侃死活要给吕与苏孩子当干爹的事儿,温溪跟她说过,淡笑了下,温柔便没再多留,和栾侃侃分开了。 坐到车里,栾侃侃新鲜着手腕儿上的平安扣,抬起胳膊瞧了好一会儿。而后他特意拿过手机搜索了起来。 “送男生平安扣是什么……” 他还没输入完,便自动跳出来很多常搜话题。栾侃侃选了最上面‘送男生平安扣是什么寓意’这一条。 有说祝福事业有成,工作顺风顺水的,也有说平安、圆满的。 唯一让栾侃侃神情有点动容的,是下面内容里的字眼儿。 【女追男】 可当他点开全部,上面写的是‘排除女追男的可能性,对方只是祝你平平安安的意思’。 “艹!” 手机丢开,栾侃侃觉得那都是骗人的。 不过没多会儿,栾侃侃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平安扣上。简洁大方、贴身润肤,还护身辟邪,真是个好东西! —— 而被温柔无情兜头浇面的习煦风,没过多久,就喝成了烂醉如泥。 门岗的电话是下午四点多钟打过来的。 “温老师,您在学校吗?” 今天下午的课温柔已经上过了,正在批改作业,“在学校。” 看着外面双手撑着窗沿的醉汉,值班人员并不想让那位知书达理的女老师出来,“哦,不巧您已经下班了啊?是这样的,有位先生过来找您,您要不要接个电话?” 通电话隔着那么远,人身安全有保障。 另一位值班人员已经悄悄拿起了催泪喷射器和橡胶棍,就等着醉汉耍酒疯的时候出手。 如果是正常的找人,门岗大叔不会这么说,温柔犹豫了下,“好,麻烦您了。” 把电话拿给习煦风,门岗大叔朝他说话,“温老师没在学校,还没挂电话,有什么事你跟她说吧。” 习煦风摇了摇头。 他要看到温柔!他想见她! 值班人员见他不配合,心里就更没好感了,“那要不你走吧,明天再来。” 习煦风不接电话,低声告诉手拿着电话的人,“不在学校,就让她来接我。” 值班人员就更不待见他了,“你这不合适吧?” 习煦风笑得苦涩,抬眼看对方,“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温柔的老公,让她来接我,不管她在哪里。” 从初五教师们聚会之后,不止学生们,就连学校食堂里的阿姨都知道了温柔离婚的事情,门岗当然也不例外。听到他还敢这么说,值班人员索性挂了温柔的电话,作势要往外打,“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报吧,反正我准备辞职不干了。” 什么脸面什么架子,统统和他无关!他甚至决定辞职去做生意了,就为了不被温家人讨厌! 结果温柔呢? 她居然说翻脸就翻脸。 习煦风不闹腾,值班人员也就不会真报警,试图劝说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要不你等酒醒了再来。” 跟一个醉鬼沟通,实在有风险。 人一清醒,说不准就后悔这会儿的丢人现眼了。先前凌晨这位前夫还来接温老师呢,虽然可惜,但是婚姻这事儿不是当事人,谁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门岗大叔倒是好心好意,还有耐心,学校里的温柔坐不住呐。 她已经通过电话,听到习煦风的声音,还能判断出他现在属于不正常的状态。 想了一下,温柔到底还是收拾了东西,开车离开了学校。 到门口,把车停在不妨碍其他车辆进出的地方,温柔解开安全带下车,朝着门岗走过去。 “温老师怎么来了?我们能应付,你赶紧走,这人醉着呢!” 学校里每位老师开什么车,门岗工作人员都是清清楚楚的。习煦风是喝多了,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呢。老远温柔的车出来,俩值班人员就看到了。 其中稍微年长些的悄悄迎上温柔,低声劝道,“趁他还没看见你,赶紧走。” 温柔对大叔道了谢,看向了狼狈坐在地上的习煦风,“他不会伤害我,没事。” 喊了习煦风两次,他才睁开眼睛看温柔。 见真的是她,醉酒中的习煦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啦~” 温柔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能起来吗?” 习煦风想说‘不能’的,他也真的很无力。可是他知道的,温柔不会帮他,“能。” “上车吧,送你回家。” 说着,温柔就朝着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习煦风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过去。 路上俩人谁都没有说话,温柔离婚的时候只求一个快,什么都没要,从前的房子留给了习煦风。所以温柔现在是把习煦风往那个地方送。 大白天的,习煦风把自己喝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到了地方,温柔没打算下车,“到了。” 一直闭着眼睛,在想该怎么挽回的习煦风听到她毫无感情的声音,就心脏发疼,下巴止不住抽抽着。 “温柔我错了,你别原谅我,但是你能不能别那么快接受别人。” 温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眉头轻蹙了下,“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咱们好聚好散。” 想着他该是自己不方便,温柔下车,替他打开副驾驶车门,解开安全带,好心提议,“你最好找个朋友过来。” 听闻她丝毫都不关心他的身体,习煦风突然就想耍无赖,“我难受。” 从前的温柔肯定会体贴照顾他,时刻关注着他,倒水、擦脸、脱鞋子。可是现在的温柔说:“需要把你送到医院吗?” 习煦风还有什么脸留下来? 迈腿下车,没走几步,习煦风转身告诉温柔,“我不会放弃的,你最好……别给那个小子机会。” 温柔盯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栾侃侃。 轻叹一口气,温柔只觉得栾侃侃简直遭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