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爱谁谁
1号院里静悄悄的,而且两个女生的房间都是黑的。 沈魏风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 难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跑出去了不成? 蒋宇说了小雯已经跟车去了镇上,关灯没人是正常的,可他亲口告诉自己苏筱晚已经回来了,可人呢? 还好,大门是开着的。 沈魏风走到苏筱晚房门前“笃笃”地敲起了门。 里面没有动静。 再敲,沈魏风加重里力量,门被拍的“砰砰”直响。 终于,房间里面有了声响动,紧接着门缝里透出了桔黄色的灯光。 “谁呀?” 是苏筱晚,声音慵懒而乏力,听着还有一些嘶哑。 “是我,开门。” 沈魏风听到房里有声音的瞬间心倒是放下来了,可苏筱晚那异于寻常的声音又勾起了他心里一阵挥之不去的阴霾。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苏筱晚缓缓地拉开了门,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脸上脂粉未施干净清透,两腮冻得微微地泛红,长发完全散开,柔软地披在肩上,身上还穿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看起来是回来后就倒头睡了。 苏筱晚长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番眼睛的焦距,这才看清门口站着的是沈魏风,因为刚才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苏筱晚在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些愣神,然后才勉强一笑。 “你怎么来了?” 说着把沈魏风让进房间里来,自己则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披上,将椅子让给了沈魏风,自己就在床边一坐,低下头捋了捋掉落到眼前的长发。 “睡得真早啊!” 沈魏风盯着苏筱晚看了看,然后才放下手里的饭盒,话里都是讽刺。 “今天累了,所以睡得早。” 苏筱晚距离完全清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脑子一时间转不起来,就只好顺着沈魏风的话往下说。 “你今天从早上八点多进场,前后在墓葬坑那边待了不足两个小时,然后就没了踪影,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累成这样?你知道其他人整整忙了多少个小时吗?” 沈魏风不愿意联想太多,可是却忍不住要发火,当鸵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特别是情绪上的坎儿,需要的是修行。 要知道她苏筱晚可是考古队里出了名的夜猫子,全队上下没人熬夜能拼得过她,大家还经常开玩笑说这在国外吃牛rou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但就是这样一个精力如此旺盛的人竟然在今天天一黑就关灯睡觉了,还声称自己太累了。 沈魏风觉得苏筱晚在把他当弱智! “你不也说我现在的工作费脑子吗?我最近用脑过度了。” 苏筱晚这已经明显是在狡辩了。 “苏筱晚,我是去过你们学校的,甚至还参观过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和教室,像你这样的国外顶级高校里的博士生平时一般是什么阅读量和学习量我是知道的,你觉得你这样应付是尊重人的表现吗?” 沈魏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睛在苏筱晚的书桌上扫视了一圈,发现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只有一摞一尺左右高度的资料汇编放在桌子角上,没有什么图纸,也没有一只绘图笔。 她在撒谎!而且是明目张胆地在骗他! 沈魏风气得去翻衣服口袋,苏筱晚这时候已经基本恢复了清醒,看了看沈魏风,马上意识到他要干吗。 “请不要在我的房间抽烟,我讨厌烟味。” 沈魏风一听苏筱晚冷着脸令行禁止,也只好忍气放弃。 苏筱晚说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冷水,好像要借此清醒一下头脑。 “读书时的用功和工作后的努力本来就不是一个概念,耗费的体力和精力也不一样,我读书时可以通宵写论文,现在连夜里2点都熬不过去,你不用拿当时在米国的见闻来说事。” 苏筱晚这番话不能说讲得不恳切,因为沈魏风也有同感,可是这样的说法放在此刻不过是顾左右而言他。 “好,那你总可以解释一下这一天你都去了哪儿吧?” 沈魏风最为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可也最怕听到这个。 那个该死的张大国明明在撒谎,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在沈魏风面前撒苏筱晚的谎? 沈魏风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厉害,暴怒可能就在一瞬之间。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时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也不知道谁会在这暴怒之下受到伤害。 爱谁谁吧! 苏筱晚有些胆怯地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的沈魏风,想到了那天在病房里他那一脸的绝情。 她不怕沈魏风发火,也不怕他吼,之前他几乎拍烂了眼前这张桌子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甚至她都不怕他把她撕碎! 有什么!不过死而已! 但她只怕沈魏风的崩溃和绝望,那种对她彻底的绝望。 谁说爱的对立面是恨? 应该是无情才对。 可她觉得他们都在走向恨,谁也拉不住谁。 他们无法不爱,也无法爱。 无情和死去又有何不同? “去了小树林,散了个步。”苏筱晚轻描淡写地扯了个谎,然后起身去拿小书架上的英文书。 沈魏风猛地起身,一把攥住苏筱晚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跟前,看着苏筱晚那张冷若冰霜却娇艳欲滴的脸,尽量压低声音。 “说实话!” 苏筱晚被弄疼了,死命想挣脱,几乎要和沈魏风扭打在一起,可沈魏风像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她苏筱晚怎么可能撼动分毫! “放开!放开我!” 沈魏风不说话也不松手,他甚至可以让苏筱晚连挣扎都没有机会,可是现在他完全无所谓哪些落在他胸膛上的捶打。 苏筱晚挣不脱也打不过,急得大哭起来,悲愤之余张嘴去咬沈魏风的手腕,可她发现再怎么死命用力,沈魏风仍是面不改色。 苏筱晚看到沈魏风的手因为她,被咬得开始泛了紫,这才心疼地松了口,抓住他的衣服倒在他怀里大放悲声,哭得哽咽难言。 怀里的人已然哭得要倒下了,沈魏风的心里的那股怒火终于缓缓地变弱了一些。 他终是松开了手,他很想用力抱住怀里的人给她一些安慰,可他只是抬起了胳膊又无奈地放下了。风中一一的九零考古之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