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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申请当班主任的原因是什么。”花崇道。“不是主动,是学校已经多次要求我担任班主任。”申侬寒说,“每个学期开学前,校领导都会找我谈话,希望我兼任班主任。推脱再三,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拒绝。想着那就试着带一学期吧,看能不能适应。如果适应,就继续带。”“满潇成的班,你从高一带到高三,应该是相当适应?”“还好。”“满潇成毕业之后,你立即离开温茗量具厂子弟校,到洛城一中就职。”申侬寒抬起手,“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洛城一中能给我提供更好的待遇,在洛城一中,我也能更好地施展抱负,我为什么还要留在各方面条件都不好的温茗量具厂子弟校?”“在这之前,洛城一中已经找过你很多次。”“但我身为教师,有教师的道德准则需要遵守。在没有送走一届学生之前就跳槽是失德。”“好一个‘失德’。”花崇冷笑,“作为教师,你没有失德,但作为人呢?”申侬寒终于露出一丝不悦,“警察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崇将满潇成的照片收去一边,拿出一张满国俊、向云芳的合照,“他们二位你认识吗?”这一回,申侬寒未像看到满潇成的照片时一样斟酌许久,干脆道:“这位女士是量具厂的职工,旁边这位是她丈夫。”“你见过他们?”“当然。量具厂家属区就像个小型的封闭社会,有幼儿园、中小学、医院、菜市场。只要在量具厂工作,多多少少都打过照面。”“你和他们的关系,只是‘打照面’这么简单?”花崇说。申侬寒眉心拧着,但这一点蕴怒看在花崇眼中,却像是装腔作势。他不是真的愤怒,他似乎难以愤怒。目前重案组还没有取得关键证据,凶器没有找到,足迹鉴定、DNA检验都需要时间。花崇跟申侬寒“绕大圈”,一方面是为了扰乱对方的思维,一方面也是为了争取时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将我叫到这里来。”申侬寒摊开手,“你是警察,我是教师,咱们都是为这个社会尽绵薄之力的一份子。我理解你们也许是有重要的案子需要破,也做好了全力配合你们的准备。但你既然向我寻求配合,总该尊重我,对吧?”花崇架起一条腿,眯了眯眼,故意摆出吊儿郎当的架势,“五年前,满潇成死于意外,各个责任方已经为他的死付出代价。但一些‘间接’将他推向死亡的人,却安稳幸福地活着。”“我不懂‘间接’是什么意思?”申侬寒道:“你所说的这场意外,我不太了解,回头我上网查一查。另外,我不太清楚民事纠纷,不过既然责任方已经付出代价,就说明后续赔偿工作进行得不错,你所说的‘间接’指的是?”花崇在申侬寒眼中看到一汪平静无澜的湖,直道这人“道行高深”,“满潇成是出租车司机,替另一位司机上夜班,出事的时候正送一名女乘客回家,经过小区大门时被门卫以没有门禁卡为由拦了十来分钟,之后被小区里的玻璃砸中。有人认为,此事环环相扣,是他们害死了满潇成。”“荒唐,无稽之谈。”申侬寒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如果有人这么想,说明他既是个法盲,也是个逻辑混乱的人。”“哦?是吗?”花崇说:“那你呢?”“我?”“你是个逻辑混乱的人吗?”申侬寒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皱着眉,与花崇对视。片刻的安静后,花崇说:“这个‘逻辑混乱’的人,已经杀害了他认为该死的三个人。”申侬寒眼皮向上牵起,眼神有一瞬的凝固,“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残忍了?还是……”花崇顿了顿,“大快人心?”申侬寒颈部线条抽动,似乎终于明白过来,惊怒道:“你认为我就是这个人?”花崇反问:“你是吗?”申侬寒亦问:“你有证据吗?”花崇故意沉默。“没有,对吗?”申侬寒视线瞥向一旁,拿过满潇成的照片,叠在一起,一张一张翻看,语气有几分斯文的无奈,“因为我是满潇成的数学老师、班主任,而他是我班上最出色的学生,你们就认定,我会为他复仇?你们的思维……怎么说,也太跳跃了。”申侬寒“呵呵”笑了两声,听不出嘲讽与责备,却有种年长者的宽容,“原来最近闹得全城皆知的凶杀案和我有这种关系,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和满潇成当然不止是师生关系。不过师生关系倒是一条不错的线索。”花崇说:“要不你再想想,和满潇成还有什么关系?和满潇成的母亲向云芳还有什么关系?”申侬寒叹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满潇成是个优秀的青年,他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一名数学教师。”“我的学生里,最终成为教师的有很多,数学教师也不止一位。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与案子有关?”花崇顿了一会儿,“申老师,这间警室叫做问询室,不是审讯室。审讯室不是人人都能去,但问询室呢,只要可能与案件沾了一丁点儿关系,都可能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情绪都极不稳定,要么悲伤,要么愤怒,要么紧张,要么恐惧。但你,平静得……”“你说的是‘绝大多数’,所以也有极小的一部分人,不悲伤不愤怒不紧张,也不恐惧。”申侬寒说。“没错。”花崇脖子微斜,点头的动作多了几分痞气,“但这极小部分人吧,最后都从这儿——问询室,转移到了对门儿的审讯室。”申侬寒眼色一沉,但这一瞬的本能反应很快恢复如常。花崇却没有看漏,“另外,申老师,你刚才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以为我想说,你平静得就像和案件毫无关联?”申侬寒的眉心紧了一分。“我是想说。”花崇缓声道:“你平静得,像演练了无数遍,像装出来的一样。”“我接触过不少片警,他们都挺随和。”申侬寒说:“市局的刑警今天还是头一次遇上。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办案的吗?随便找一个人来,东拉西扯问一些不相干的事。被问的人一紧张,就是心里有鬼,像我一样紧张不起来,就是装?”“看来你对刑警问询这一套相当熟悉。”花崇笑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