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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瞬间,他也必然会有短暂的犹豫。但事实上,他连减速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就撞过去了。货车本身没有出现故障,而徐戡说他没有受到药物控制,那就很有可能是……”“被催眠?”花崇点头,“精神cao纵这一块在刑事侦查中一直是个不小的难点,因为在彻底查清真相之前,很难估计对方到底做到了哪一步。而cao纵的手法也因人而异,难有统一的标准。”“嗯。”柳至秦离开窗边,走到花崇跟前,右手抬起,又很快放下。花崇不解,“怎么?”“想喝一口你的茶。”“你自己的呢?”“在外面。”柳至秦举起裹着夹板的左手,“一次只能端一杯。”出去拿茶杯明明只要几步,半分钟都用不了,花崇还是将自己的杯子递到柳至秦手里。柳至秦抿了一口,眉心紧紧皱起。“不好喝?”花崇问。“你尝尝。”柳至秦递回杯子。花崇试探着一喝,并没有什么怪味。再一抬头,就对上柳至秦的视线。“我去技侦组了”柳至秦笑着说。??秋意渐浓,黄昏的霞光褪去之后,黑夜很快降临。但夜晚的到来并不会让喧闹的城市冷清下去,相反,在洛安区几个购物中心附近,一天的热闹才刚刚开场。泓岸购物中心附近有整个洛城最大的地铁站——天洛站,三条连接机场、高铁站、老火车站、长途客运站、商业中心的线路在这里交汇,早晚高峰的时候,人流量大得惊人,其他时刻,站里站外也是人满为患。如此多的行人,给卖艺者、乞讨者带来了巨大的“客源”。白天,城管轮流在天洛站周围巡逻,除了有合规证件的街头艺人,其他人无法出来“营业”。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城管下班,“牛鬼蛇神”尽数出动,乞讨者大多是骗子,卖艺者基本无艺可卖,换着花样讨钱而已。尹子乔今年23岁,抱着把吉他在路边唱跑调的歌,面前的挂历纸上写着“给尿毒症母亲治病”的字样,几小时下来,也能赚个三五百块钱。11点一过,地铁站关门,他也收摊了,背着吉他哼着小调往一条背街的小道走去,打算穿过那条小道,去街那边的酒吧找美女约炮。小道很安静,是尚未拆完的老城的一部分。他戴着耳机,沉静在赚钱的喜悦里,全然没有发现,一个漆黑的身影,正渐渐靠近自己。直到走过小道里唯一亮着的路灯,他突然看到自己的影子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他摘下耳机,猛地转身,下一秒,两眼却惊恐万分地睁到最大。喉管被锋利的刀锋隔断时,他连一声呻吟都没能发出。第106章围剿(07)凌晨,昏暗狭窄的小道,安静中竟有一丝诡异的祥和。小道全长一百八十多米,一头连接天洛站和泓岸购物中心,一头连接洛安区繁华的酒吧夜店街和数栋高耸云天的商业写字楼。白天,抄近路从小道经过的人不少,尤其是早晨的上班高峰期。但一到晚上,就鲜有人敢冒险经过——小道一旁就是灯火通明的大路,有时还有执勤的流动警务车来回巡逻,走着比阴森的小道安全得多。不过也有走惯了夜路的人爱往小道里钻,比如已经停止呼吸的尹子乔,再比如刚从“百晓”酒吧离开的服务生李立文。对李立文来说,今天是顶顶倒霉的一天。酒吧来了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看着像做生意的有钱人,往沙发里一坐,看背影像怪物,看正面更像怪物,那啤酒肚挺得跟立马要爆炸似的,说话时口水喷得如同机关枪。李立文去送了一回酒,当场就被喷了一脸臭熏熏的唾沫星子。在服务业里讨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脾气好,受得了委屈。李立文以前脾气不怎样,一点就炸,但在各种酒吧、餐馆、洗脚城干了好几年,各种傻逼客人见了没一万也有八千,性子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任由脸上挂着口水,仍笑眯眯地对“啤酒肚”鞠了个躬,转身之后脸才垮下来。酒吧里乐声很吵,李立文跟驻唱歌手借了一支香精味浓郁得惊人的洗面奶,在卫生间一边洗脸一边跟同事吐槽,眉眼间的嫌恶都要化成水淌出来了。“你说这种人活着干什么?他的任务就是制造屎然后装屎吗?你看看他那个雄伟的肚子,我cao,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他妈的几公斤的屎!说话不停喷口水,全他妈冲着老子这张脸来。他哪儿来那么多水啊?比娘们儿下面喷的水都多!老子真他妈想cao烂他那张香肠嘴!”同事听得哈哈大笑,“你啊,嘴怎么这么毒啊?张口闭口都是什么cao啊屎啊,我一个男的都听不下去。你说你这样怎么找得到女朋友?谁要是惹到你,怕是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你问候个遍!”李立文哼了两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老子生来就这样,粗俗,没素质,和你们这些城里人不一样。傻逼们最好别惹我,真把我惹毛了,老子一刀捅上去,别的不管,捅死再说!”“哎哟你厉害你厉害!”同事笑完提醒道:“不过你还是得悠着点儿,这些话给咱们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让客人听到了。这些有钱人,心眼儿比屁眼还小,要是听到你在背后骂他们,肯定找老板理论,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啧,我有数。”李立文不以为意,“那傻逼正喝酒呢,哪儿听得到?”然而十分钟后,李立文被经理按着脑袋向“啤酒肚”鞠躬道歉,差点给按跪下,完了还被罚了一周的薪水——原因是“啤酒肚”的朋友去卫生间解手,刚好听到李立文那些恶毒又肮脏的话。酒吧平时要营业到凌晨4点,但李立文犯了事,心情差到极点,干脆跟经理请了假,提前回家。经理也是从服务生干起的,早年没少背地里骂过客人,倒也理解李立文,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后有怨气要抒发就来找自己,千万别在卫生间那种地方破口大骂。李立文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满脑子都是那个让他赊了财的“啤酒肚”,气得两眼发红,差点掉眼泪。刚才在卫生间,他也就是把话说得厉害些,什么“惹毛了一刀捅上去,捅死再说”,其实他自个儿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哪里敢杀人,说得再厉害也不过是打个嘴炮而已。离开酒吧,李立文垂头丧气地向小道走去。小道另一头有个夜班车公交站,自助投币,一趟只需要两块钱。但夜班公交车很少,错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