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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很多盏,贵的就只能买一盏。花崇买了两个10元钱的,和柳至秦一同走到岸边,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小河已经成了一条蜿蜒的光带,河灯互相碰撞着,闪烁明灭,向下游漂去。“放河灯时是不是要许愿?”花崇拿出打火机,按了两下,火苗蹿起,映在两个人的眼中。柳至秦托着两个河灯,五官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比平常柔和许多。他很轻地笑了笑,“很多人放河灯,都是寄去对逝去亲友的想念。”花崇眸光随着火光摇曳,轻声道:“是吗。”这似乎不是一个问句。所以柳至秦也没有作答。点好蜡烛,花崇接过其中一盏,“好了,可以放了。”柳至秦蹲下,轻轻一放,河灯就被水流带走。花崇学着他的动作,也将河灯放了出去。两盏河灯挨着彼此,不一会儿就漂到了小河中央。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仍是蹲在岸边,默默注视着一片灯海。首先侧过身的是柳至秦,他看着花崇,只觉对方的眼睛格外明亮,好似将整条河的灯光,都汇集到了眼中。须臾,花崇也看向他。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在这一瞬之后,他们同时移开目光。花崇站起,伸了个懒腰,“回去了。”路上,柳至秦问:“刚才许了什么愿?”“希望逝去的兄弟安息。”花崇低声道,“你呢?”柳至秦抿着唇,过了半分钟才道:“我没有许愿。”花崇笑,“那你不如给我,我帮你许。”“许什么?”“我想想,嗯……”柳至秦停下脚步,目光幽深地看着花崇。花崇积极揽过许愿的任务,一时半会儿却没想到该帮柳至秦许什么愿,只好说:“回头我慢慢想。”不过现下,亟待思索的却是案子。“那个木屋,我们之前认为是老师体罚学生的场所,但照菌子店老板娘的说法,木屋可能是多起霸凌事件的现场。对凶手来说,那里可能有特殊的含义。”花崇道:“因为那里是钱毛江等人欺凌同学的老巢。”柳至秦垂首沉思,“钱治国说了三个印象最深的被欺凌者,卢娇娇,钱猛虎,张米。这三个人现在已经不在洛观村居住。刚才那位老板娘被烧了背,绝对是非常严重的欺凌,但钱治国没有印象……”“这就是我想到的关键。”花崇右手握成拳头,有节奏地轻捶着左手手心,“钱毛江点火烧伤女生,性质那么恶劣,钱治国身为校长,为什么没有印象?他记得罗昊一砖头砸破了张米的头,记不得老板娘被钱毛江烧伤?”柳至秦迅速反应,“两种可能——钱治国在撒谎;钱治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钱治国没有必要撒谎。”花崇停下捶手心的动作,“他确实不知道。事情发生在木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老板娘回家,所受的伤被家人发现,钱勇给钱,两家人私了。”“既然如此,那么那个木屋里可能还发生过一些鲜有人知的,甚至更加可怕的凌虐事件。”柳至秦心念电转,“也就是说,说不定有人比卢娇娇等人受过的欺辱更严重。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亲人,有足够的动机对钱毛江动手。”“对,‘他’在上次的调查中没有成为嫌疑人,躲过了层层调查。这从侧面说明,村里的人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他们认为,‘他’并未被钱毛江等人欺负过。”柳至秦皱眉,“如果凶手是这个人,要怎么着手查?”花崇想了片刻,“我们现在就两个思路,明线是钱闯江,暗线是这个半点痕迹都不留给我们的人。还有,你记不记得老板娘说过,她被欺辱时是15岁?”“记得,怎么?”“15岁,是念中学的年纪了。洛观村只有小学,没有中学,这里的孩子小学毕业后,只能去镇里念中学。当年洛观村交通极其不便,学生们只能住读,寒暑假才能回到村里。”花崇说。“那这更能解释钱治国为什么不知道老板娘受伤这件事了。当时正是假期,学校根本没人,木屋完全受钱毛江支配。”花崇竖起食指,“还有一点,那些离开洛观村,去镇里上中学的人没有被报复。”柳至秦露出困惑的神情。“钱毛江不仅收了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弟,还收了年长的小弟,这是钱治国说的。”花崇条理清晰地说道:“出事时钱毛江即将念六年级,那些比他年纪大的则将离开洛观镇。凶手杀了小弟之一的罗昊,却放过了即将去念中学的人。这说明什么?”柳至秦来回走了几步,“离开洛观村的人,不再对凶手构成威胁!”花崇抬头,“也可能是不再对凶手身边的人构成威胁。”“你是说,凶手并非被欺凌的人,‘他’是在保护某个人?”花崇沉默几秒,抓了抓头发,“我们是不是越想越乱了?”柳至秦按着眉心,“有点。我都头疼了。”“那今天先到这里,刚到第一天,对案子的了解还太浅,在这个时间段发散太多的话,其实很容易跑偏。”花崇说完脑中一闪,近乎本能地抬起双手。柳至秦注意到他的动作,但不明白他突然抬手是什么意思。意识到自己想干嘛,并且差一点就干了时,花崇果断收回手,有失水准地笑了笑。柳至秦:“嗯?”“没事,活动一下手臂。”花崇边说边快步走进卫生间,“我先用,不介意吧?”柳至秦笑着摇了摇头。关上门,花崇呼出一口气。刚才,他险些就因为柳至秦说头疼,跑去给人家揉太阳xue了!傍晚柳至秦给他按摩过肩膀,潜意识里,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想什么时候能够“还”回去。刚才似乎是一个机会,可揉太阳xue没比揉手好多少,还是亲密得过分。他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珠铺洒在脸上,顺着筋rou的线条往下淌。这一天从早忙到晚,大脑不停接收、处理着信息,身心都已非常疲惫,按理说,是绝对没办法分神想其他的事。可他放空片刻后,脑海就被柳至秦填满——早上柳至秦在车上打瞌睡的模样;下午柳至秦在茶馆往他的茶水里夹糖块的模样;傍晚柳至秦站在他身后,温柔地给他按摩肩膀的模样;刚才在河边,柳至秦偏头看他的模样……他单手撑在浴室湿漉漉的壁砖上,低头深深吸了口气。磨砂玻璃门将水流的声响变得模糊,那种隐约的沙沙声挠得人心头发痒。柳至秦草草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把花崇的背包放好,环顾一周,竟发现自己找不到事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