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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口气:“这样吧,你决定是录完这首歌走还是现在就走。”冼金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乐队里的另外两个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闫明本来都打算喷他了,这会儿什么词都没了。张成骞硬,他们都知道,他还特别喜欢有个性的人,对别的有个性的人容忍度很高,可没想到以前容忍了冼金那么多次的张成骞,因为一个刘志伟直接把人踢出乐队了。“你说什么——”“我建乐队就是从心,就是找玩得开心的。我跟你玩得不开心,不想跟你组了。”张成骞的话任性又自大,冼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他指着张成骞愣了半晌,只听到闫明不耐烦地说:“给个话呗,现在走还是录完走啊?我看现在就走吧?别占着坑不拉屎,那么多人想加入我们乐队呢。”冼金一直觉得自己是整个乐队的元老,一手建立起乐队的人,没有想到张成骞一句话就把他踢出了自己的事业。“你疯了吧?!我们签的是一整个乐队!这是我的乐队!之前我们录完的两首歌都有我!你想就这么踢了我?!”冼金涨红了脸叫起来。“那我再找人录两首没有你的呗。”张成骞将手插进口袋里说,“反正合同方面的事金光多的是人处理,玩得不愉快,干嘛走在一起。你要能把他俩拉上另组乐队,那就是你踢了我,我没意见。”“张成骞!为了个刘志伟你至于吗?!”冼金忍不住大吼了起来。“我张成骞没走在这条道上的时候是他鼓励我迈出来的。你不尊重我兄弟,我也用不着尊重你。”张成骞说。冼金浑身都僵住了。他的毕生事业和骄傲就是跟张成骞一起组建了这个乐队,许多时候他提出意见都不用经过张成骞就敲定了,尽管乐队是因为张成骞才组建起来的,但是他对这个乐队有信念,也因此觉得张成骞不如他更懂乐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么戏剧的方式跟张成骞闹掰。张成骞也没有理会冼金到底在想什么,他找出一份谱子看了看,飞给闫明说:“你看看,让刘志伟敲个一两层可行不可行?”闫明是刘志伟的打鼓老师,知道刘志伟在什么水平——尽管他现在不再是刘志伟的打鼓老师了。“没啥问题,我还轻松点儿。”闫明故意说。“行了,那我自己弹贝斯。”张成骞说着又找了一份谱子。三个人视冼金如无物,竟然直接开始商量起刘志伟加入情况下的谱子构成。冼金站在那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成骞走到门口去开门,对门外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说:“商量好了,进来吧。”“张成骞你就是个猪啊,你看看志伟哥拍的,再比比你拍的!”蔡雪一手拿相机一手拿自己的手机,在张成骞的面前晃来晃去,“你就是个直男拍照啊!”“那不然呢?”张成骞不耐烦地说,“我不是直男就不给你拍照了。”旁边总觉得膝盖中了几箭的刘志伟:“……”被堵住话的蔡雪:“……”蔡雪说不出话就朝张成骞挥了一拳头,被张成骞塞奶猫似的塞进了腋下,他用另一只手将刘志伟推进门,说道:“闫明一会儿会把他的谱子理出来,你稍微熟悉一下录个一小段试试。”刘志伟根本没有像他们一样事前熟悉过,正想要推辞,就听闫明说:“就几个基础的棒法,这谱子我自己搞的,里面几个技法我都教过你。”刘志伟看了两眼,正是自己先前反复练习过的。他挠了挠脑勺说:“行吧,我经纪人又要说我先斩后奏了。”张成骞很少见到笑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人活着又不是为了守规矩。”说着他袖子一撸,捡起了角落里的备用贝斯。录制间里的工作人员有的去汇报许愿,有的看着里面多出来的那个人。只是现在多出来的人不是刘志伟,而是冼金。冼金的脸色很难看,他猛地摔了贝斯,夺门而出!闫明冷笑了一声,将鼓棒丢给了刘志伟。刘志伟和所有人排练录制后已是深夜,他一走出录制间就发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许庭的。刘志伟立刻回播了一个过去,电话刚通,许庭就说道:“在金光?小卢呢?”“边上呢。”刘志伟有点儿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卢。“赶紧回来,回威廉姆斯。让小卢陪着。”许庭说。“怎么了?”刘志伟有点儿茫然。“我听说张成骞把他乐队里的一个人赶出去了。”许庭在那头有点儿心累。刘志伟不给他找事儿,总有人得给他惹麻烦,“他在网上挂了你,说张成骞因为你把他踢出了乐队,这人大概挺熟悉网上套路的,买了好几波水军头条,现在都搞到个小热门了。”这消息能成为热门多半也是因为刘志伟近期的出镜率太高,随便一带话题就上去了。“他公布了你的车牌号,很多人说要来帮他找你讨个说法。”许庭说,“赶紧回来,路上小心。”刘志伟这段时间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事了,被人跟踪到家也经历过,可以说他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他挂了电话之后就同张成骞和蔡雪道别,跟着小卢走向了车库。蔡雪看着刘志伟离开的背影,悄声问张成骞:“哎……所以志伟哥到底是不是gay啊?”张成骞低头瞥了蔡雪一眼:“跟你有关系吗?”“有啊!要是发现他被别的女的抢走了我难受!”蔡雪叫道,“男的我没意见。”张成骞:“……”-冼金的影响力显然没有大到真能让人盯梢刘志伟。刘志伟和小卢只在公司门前碰到了几个记者,等了几个小时后刘志伟就换了一辆车回了家。隔天许愿就向许庭发来了合同,刘志伟签了字后就同张成骞练习了好几首歌。“冼金呢?”刘志伟问许愿。“跟他解约了,捧的是张成骞,又不是他,”许愿很轻巧地说,“谁跟他来那一套乐队情怀。”刘志伟的心情有些复杂。乐队对冼金来说也许就像演戏对刘志伟来说一样,都是自己的梦想,可当他们必须以此获得酬劳,一切就变了样,成了另外一些人眼中的商品。无价的东西被明码标价,所有的努力与梦想都被资本衡量。“张成骞自己要我也没意见,但是冼金这人自我定位很不准确,”许愿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也得是因为张成骞把他当回事,他才能这么像回事。就算从乐队的角度来说吧,他和张成骞两个人都挺自我的,现在劲往一处使还行,等往后发展了,迟早这个乐队四分五裂。现在踢了也好。”“我觉得他还是挺在乎这个乐队的。”刘志伟叹息了一声。“哎,一看你就没搞过乐队这种东西,”许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