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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实在容易令人往另一个方向越想越远,但是易桢一眼看见放在柜子上的针灸包,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大夫要给李道长施针了,要在场的家属(小杜弟弟)给李道长脱个衣服。易桢低声说一句:“我马上出去。”便走出了房间。李巘道长是不是和叫“易桢”的人八字相克啊,怎么感觉不管是原书还是现在每次李巘道长碰见她都要受伤倒霉。易桢重新坐回了方才自己上药的地方,石桌上还放着那个应该是装着一对耳坠的犀盒。医女将药送进去之后,也立刻退了出来,路过时见她坐在石桌前发呆,还抱着开解她的心态和她对话。“那位爱穿白衣的公子想必是很信任我们大夫了,现在还带朋友来找我们大夫看病。”医女说。易桢友善地朝她笑笑:“小杜之前也来看过大夫吗?”医女说:“是那位公子的家里人请我们去的,我们大夫针灸很厉害的。”易桢:“他身上是受了什么伤吗?”医女:“是修行上出了问题,心法反噬。那位公子不是与您相熟吗?您不知道这件事吗?”易桢心不在焉地和医女又说了几句,脑子里不断在思索。小杜弟弟不是说天赋奇高、气运绝佳吗?怎么会在修行上出岔子?他修的无情道,被心法反噬,只可能是违背了他所信奉的道派。小杜弟弟是做了什么事情违背了无情道呢?他上次出现在丰都又是为了什么?易桢隐隐已经猜到这一串问题之后的答案了,但是她有点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现在的年轻人搞初恋已经不流行淡淡惆怅多年以后意难平了吗。现在难道流行朦胧初恋就不死不休,吐血反噬也要继续喜欢,哪怕女方是亲哥的妻子也坚持不懈吗。易桢六神无主。她和医女说了一声,想着医馆后门满目的花挺好看的,又僻静无人,就拿着那个没开封的犀盒(怕丢了)往后门去了,一个人蹲在花前发呆。怎么会这样。她又没有瞎撩。好不容易动了心思搞搞对象立刻被制裁,现在受害男方都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又来了个漂亮哥哥。忽然易桢眼前的草丛中冒出一个小男孩来。医馆后门是一块晒衣服的空地,空地后面是一片花草,很茂盛,男孩子个头小一点,在草里弯着腰跑,确实一下子发现不了。“姐、jiejie,琉璃厂在哪个方向啊?”小男孩身上的衣服还算精致,但举止又不像富家孩子,反而像乡下田间地头长大的,眼下正急急忙忙地问她。易桢给他指了个方向,还没等她问这孩子是要干什么,他就重新钻回了隐蔽的草丛中。易桢:“……”等一下这个孩子怎么有点眼熟。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桢桢。”易桢一回头,又是美人细腰暴击,只不过这次她已经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瘦成这样,见他小心翼翼地对她笑,不禁有几分心酸。杜常清找话和她聊天:“大夫说李道长的伤他还要再看看,没法立刻做决定,让我们再等一会儿,单多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易桢点点头,把犀盒递给他:“你收着吧,我不要。”杜常清见她态度坚决,不情不愿地去接回来:“桢桢不喜欢吗?”易桢虽然完全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依旧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喜欢。”我不值得。不要喜欢我。我刚发过誓从今以后只喜欢学习和修行。杜常清看了她一眼,因为要接那个犀盒他离她很近了,问:“嫂嫂是喜欢李道长吗?”易桢猝不及防他捡起之前的称呼,寒毛都竖起来了。杜常清自顾自地小声说:“嫂嫂还不如喜欢兄长呢,兄长比他好很多啊。”易桢强颜欢笑:“你说什么呢。我反正也是假的,不是婚书上写的新娘,如今既然郎君心有所属,自然不会再纠缠他。还有你不要这么叫我。”杜常清:“那桢桢认识李道长很久了吗?”易桢摇摇头:“从轩辕昂那里逃出来才认识的。”杜常清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往她的方向走了半步:“我哪里不比他好吗?桢桢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我明明才是最早认识桢桢的。”第90章不死蛊的N种变式易桢再次确定钢铁直男在某些方面是差不了太远的。比如都喜欢死亡芭比粉、都喜欢小灯笼耳坠、都喜欢一门心思地对你好……还有都喜欢打直球。一定要说区别的话。小杜弟弟比李巘道长多经历一个“那么好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的心碎环节。就像同是没什么攻击性又黏人的好狗狗,一直开开心心和主人待在一起的那只,和经历过“一不留神主人直接没了”的那只,绝对是不一样的。之前的小杜弟弟是绝对不会打这种散发着浓烈醋味的不讲理直球的。但是现在他怕不直说的话,一不留神桢桢就又没了。“一不留神主人直接没了”的那只傻狗,再次见到自己的主人的话,才不会管疯狂黏着主人舔她脸是不是一只好狗狗该做的事情,它就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比主人还重。看着我,看着我,摸我的头,夸奖我,说你也像我想念你一样思念着我。易桢往后退了半步,仰头去看他,又羞又恼,试图把这人的理智拉回正轨:“你在说什么!”杜常清反正已经摊牌了,而且也想不到比“桢桢死掉再也见不到桢桢”结局更差的结局了,早把胆怯羞涩之心丢了个一干二净,眨着眼睛,强行将自己言论中的嫉妒和占有欲压下去,只留下不讨人厌的委屈:“桢桢不是喜欢他吗?我哪里没有他好,桢桢为什么不喜欢我?”易桢都要疯了,色厉内荏地瞪他,声音不高,脸色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害羞:“不准再靠近了!好好说话!”杜常清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我没有喜欢任何人。”易桢重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