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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攥在世家豪绅手中,宁国公想从他们身上割下来,此事绝不简单。大梁建朝多久,这些大家族就盘踞了多久,其中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宁国公要撬动这块肥rou,那就是在鹰嘴里夺食,世家们联合起来造反也是有可能的。“宁国公呢?”阮夫人想起什么,眼睛亮了。“宁国公府闭门拒客,拜帖雪花似的递进去,连个影儿都没见!”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封面好丑!等我弄清楚封面上字体再换上去,太忙了,没时间找人问。大家忍忍,现在这个自带的太辣眼睛了。☆、069069没几日,朝堂上见了血。世家抛出弃子试探宁国公,宁国公也无意让他们失望,将人拖出去斩了。他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犯上作乱者死。一时间风向陡变,拧成一股绳的世家内部开始出现裂痕。之后便是小家族倒戈和大家族几次出手,汴梁城乱了一阵子,听说宁国公府夜里少有安稳的时候。刺客没有断过。菜市口的血也没有断过。皇宫早已围得铁桶一般。阮将军每日绷紧神经,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阿娘从庙里回来,不知怎么开始信佛,每日都替家里人念经。阮宁见她忧心忡忡,由她去了。她每日听着朝堂上发生的事,心里也松了口气。宁国公每日上朝,起码身体是没问题的,伤口应该好了。她并不是担心,只是不想有牵扯。她以为这事会按着宁国公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世家不得不妥协,胜利终究属于强者。那之后大梁历史便会踏入新的一页,百姓会过得更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却将她平静的心湖打乱,原先埋在心底的怀疑犹如滔天巨浪,给了她猝不及防迎头一击。即使在梦里,她也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冷得如同一具尸体。这次的梦接着她上次做的梦。她头七这天,主院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是管家的声音。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吸引过去,见到了谢九玄。那副样子的谢九玄她从没有见过。倚在床头的男人半阖着双眼,眉目依然出色,身上穿了孝服,只是浑身没有一丝活人气息,脸色惨白而平静,嘴唇干裂,胸膛没有丝毫起伏。好像只是睡着了。阮宁浑身一颤,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主子啊!”管家捂着心口老泪纵横。一时间,房中安静下来。阮宁觉得脚似乎麻了,不然怎么每走一步都跟走在刀尖上一般?她的手抖得无法控制,颤颤巍巍放到谢九玄胸膛,一丝动静都没有。“哐当——”她脚下一软跌了下去,一个人影冲进来,直接从她身上穿过去。是九幽。九幽似乎也不相信,他甚至顾不得尊卑,去诊谢九玄脉象,只是无论怎么诊,那里都是悄无声息。他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惨白一片,挥掌将屋中轰得碎木横飞。阮宁觉得荒唐,心里却冰冷一片,她淡淡地想,谢九玄会死?不可能。这是梦。她不由得抬头,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谢九玄半垂着的眸子。无法言喻的悲伤蔓延着,她无意识地盯着那双眸子,丝毫不觉得它属于死人。那双眼睛里只有平静。她的心蓦地抽疼起来。“你是怎么看着他的!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他!”九幽掐着管家的脖子,两个人眼睛里都是无法宣泄的悲哀。管家没有丝毫力气,他无意识喃喃:“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活着就是折磨自己。”九幽气急,将人扔了出去,撞倒一地东西。“这么多年,他没有替自己活过啊。大小姐走了,把小徽留给主子,那就是他活着的希望;小徽走了,还有夫人在,如今夫人都走了……”管家瞬间老了几十岁,“夫人走了,主子大概心死了,他活得太累了。”九幽一拳打在柱子上,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啊!”阮宁仿佛被人当胸一剑击穿,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谢九玄手上。那双手本该修长如玉,如今却布满伤痕,其中一只手里握着一株药草,握得很紧。“主子算好了时间的,我们都已经采到药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让他见到,老天对他何其残忍!”……阮宁醒来时头疼欲裂,她恍恍惚惚起身,听见外面兵荒马乱的声音。“大事不好了,宁国公昨晚遇刺了!”她脚下不稳,摔在地上,“砰”地一声。“小姐?”丫鬟摔了盆,大惊失色,忙将人扶到床上。阮宁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脑子里一圈一圈震荡着,等那股晕眩消失,床前早已围了许多人。阿娘握着她的手满脸泪水:“宁宁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阿娘。”阮宁眨了眨眼睛:“阿娘。”阮夫人抱着她嚎啕大哭:“坏丫头你吓死阿娘了!”阮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息困难。“宁国公怎么了?”她恍惚中听见了什么。丫头看了阮夫人一眼,不敢多嘴。阮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神色平静下来:“宁国公怎么了?他能有什么事,那么多高手暗中保护呢。”不知为何,阮宁有些心神不宁。她喝了口水:“阿娘,我没事了,昨晚做了个噩梦,魇着了。”大夫上前把脉,开了方子,证实没有大碍,只说受了惊吓,喝一剂药,休息休息就会好。阮夫人打发人送走大夫,摸了摸阮宁的头:“什么梦能把人魇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昏过去的时候嘴里说的话我们一个字都听不清,总算醒了,菩萨保佑。”阮宁视线扫过窗外,太阳竟然西斜了。她蹙了蹙眉:“阿娘,我没事了,你歇着去吧。”阮夫人提心吊胆一整天,这会放下心来,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她交待丫头守着阮宁,让人扶着回去歇息了。阮宁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梦里的景象。她喃喃:“只是做梦而已。”但是,真的只是梦么?她心里乱糟糟的,几世的记忆纠葛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谢九玄那双半垂的眼睛静静看着她,好像有什么未说的话。她脑子里混混沌沌,半睡半醒,只觉得光线越来越暗,四下越来越静,不知什么时候,她猛然惊醒。床边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