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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回了什么他都忘了,现在想想,怕不是好话——润玉对他一颦一笑,他都记在心间,若是好话,又怎么会忘了呢。不回忆还罢了,越回忆越心惊。锦觅却还在苦苦追问:“那你是说什么了,怎么说的?”旭凤脸色灰白,过了许久,才说道:“竟都是些登徒子般的疯话……”他原先只怪润玉心思深、主意正,不想竟是自己种了因结了果,难怪润玉与他日渐疏远了……人家眼里自己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他几番下来心里已经萌生了就此作罢的心情,鎏英在一旁问:“那你呢,你又是怎么说的?”“就说好看呗,”锦觅口无遮拦,“什么好听捡什么说。”“原来如此,受教了。”鎏英道,侧眼见得魔尊坐在一旁颓丧,心里觉得这一番闹剧总归该落幕了吧?却见旭凤猛地站起身,嘴里念叨着:“不行,我去与他说清楚。”二女连忙又是跳起将他拦下。“你们两个!”旭凤大怒,被她们俩气得快要笑了,“这又是何意?”“我不知道呀!”鎏英说,“身体自己动了!”“凤凰冷静!”锦觅道,“你去了也白去,天兵天将守着,我悄悄数了数,北方天将一支,少说有百余人在璇玑宫附近藏了行迹,就连邝露自己也将士打扮——她肯定打不过你,可小鱼仙倌看重她,伤了她以后不好交代。”旭凤身子一顿,转圜过来,皱眉瞧着她。“你且再说一遍,”他问道,“多少天兵天将?”“少说百人。”“那南天门的守卫,又有多少?”“这……”鎏英接口道:“南天门守卫与往日并无不同。可是有什么问题?”旭凤不答,只是踱了两步,心中计较核算了一番,又问:“你二人在天界走动,可曾见到其他几处的兵力有何变动?”“不曾有变。”“……奇了。”旭凤嘟囔道。鎏英好奇,问道:“什么奇了?”旭凤道:“从前我执掌五方天将府时,北方天将是从不轻易动用的,南方管精怪、西方镇恶鬼,东方执掌天界安全,北方乃是精兵中的精兵,需在最紧要时方能动用,且它手中掌有琉璃净火火种,若是遇到危机情况,便是天神亦可直接诛杀。”锦觅听得咋舌,鎏英更是后背冷汗直冒,不想自己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锦觅道:“小鱼仙倌不想人打扰吧,他想要飞升上清天。”哪壶不开提哪壶,旭凤恨道:“飞升上清天哪有那么容易,这千年恩怨情仇,都一朝放下?”他心思又转了一转,忽道:“糟了,兄长——润玉怕是已经不在天界了。”第四章 (四)锦觅吓了一跳,把眼去看鎏英,见她脸上也是一片错愕,心才放回肚里。“你说什么胡话呢?”锦觅道,“他如今是六界之主,怎么能随便翘班?”旭凤看着她——当真是榆木脑袋,毫不开窍,一旁的鎏英心思却百转千回,快得许多。“尊上可是担心,有人将天帝掳走?”她问道,旭凤与她相视一眼,摇头叹道:“你是亲眼见过大战的人,依兄长的修为,这天下间可有人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鎏英心底暗暗盘算了一番,“那也只有尊上或可一试了。”可惜并没有这种出息。旭凤仍是摇头,却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声,“纵是你这般见过他精纯修为之人,尚会忘记此事,将他视作孱弱之人,想来本座昔日犯得倒也不算大错。”鎏英道:“尊上说的可是……”旭凤道:“我自幼便是知道润玉有些本事的,只他修为有多深,天分有有多高,我从没探到过底。但他总是一身白衣、清冷淡漠的,不似天界众仙,稍微有点法器的,便已是拉帮结派,若是道法高深的,便总是出入便前呼后拥——日子长了,我竟也把兄长的能耐忘到脑后,只当他需要我一力回护……”原来昔日旭凤与润玉在一处时,他对兄长爱敬到了极点,便也每每生出些大逆不道的旖旎之想,想罢了必然心惊,便只安慰自己:怕什么,我不过是动动心思,但若兄长允了我,我便要护他一世周全。以此来安慰自己,躲避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看来他竟是只记得那双腿之柔美秀逸,反倒忘了龙尾卧于寒潭时那惊心动魄的一瞥了。锦觅咳了一声,旭凤忙将那些心思收了起来。“你俩这打什么哑谜呢?”她问道,“那小鱼仙倌到底是被谁带走了,你倒是说呀?”旭凤看了她一眼,眼底深沉无波,叫人看不懂。“你方才说,兄长欲要飞升上清天,他若真想如此,须得勘破这世间七情六欲,再历过八十一道天劫,方能太上忘情、得证天道。”旭凤道,“不知道兄长他到了哪一步?”“这我却是没问,”锦觅道,“有什么关系呀?横竖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啦?”“关系大了,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不学无术的毛病,”旭凤如同个老父亲般絮叨了她几句,锦觅恼得抬手去取茶水来饮,却发现被凤凰变成了清泉,心下更加气恼,却听凤凰又道:“他继任天帝,本就该去人间历劫,只因大战后百废待兴,便作罢了。然则历劫一事,怎可说没有就没有?他还欠着这一遭,就想再去历那八十一道大劫,这不是错了顺序吗?”锦觅与鎏英,一个脑袋空空、飞升全靠大佬带飞,另一个是魔族公主,对飞升本就嗤之以鼻,两人听得云山雾罩,只得跟着点头如捣蒜。“有道理有道理,”鎏英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还不确定。”旭凤道,忽又转头问锦觅,“你在南天门遇上彦佑,他可有与何人一起?”“不曾……吧。”锦觅道,却又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问他可曾和小鱼仙倌和好了,他说没有,但我看他神色,却是已经和好了——哎呀,他难不成跟此事有关系?”“八九不离十。”旭凤道,他见二女仍是糊里糊涂,便只好解释道:“兄长修为精妙,自是不能有人将他从天界掳走;再加上邝露亲自值守,这北方天将定是他亲自招了,来护卫璇玑宫的不假。”“若是天界有异动,自然应当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天界都严阵以待,何故只是璇玑宫一处?想来是因为兄长不在天界,为防有人趁机作乱,便将消息压着,以免多生事端。”他将袖口在手心里捏了捏,又道:“至于他此番动作的原因嘛,我猜有两个:一是他下凡历劫,二则是他察觉了天界有人意图不轨,想来个引蛇出洞——不管哪个,他此刻已经不在天界了。”邝露道:“不对,我分明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