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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完陆常宇后,容珣又去了帐外。侍卫噤若寒蝉地站在冷风中,全都僵着背脊,不敢发一言。陆常宇的旧部被押送到帐前,容珣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轻抬眼眸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询问丝毫罪责,只是点兵似的,随意点了几个,让暗卫拖了下去。人数虽不算多,可一排血淋淋的脑袋在帐外挂起时,也十分瘆人,颇有几分敲山震虎的姿态。陈珏从前线回来时,暗卫刚好砍下一人的脑袋。鲜血嘀嘀嗒嗒地从空中落下,容珣单手支着脑袋,神色淡淡地看着头颅被悬在高空之上。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面容微侧,明灭的篝火映入眼瞳,他狭长的眼尾带起一抹极浅的微红,在如此森然的场景下,哪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让人压迫感剧增。回营的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容珣却看也没看他们,眉眼低垂的样子透着几分倦怠,轻抬眼眸低声问:“前面怎么样?”陈珏行了一礼,低声道:“叛军大将中了一箭,应该没几日好活了。”容瑜还没死啊。容珣神色淡淡,面上没多少惊喜。他轻拂了下袖摆,乌泱泱的士兵顷刻间便退了大半,全然没有先前的半点儿懒散样子,若不是亲眼看到,倒以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了。陈珏看向陆常宇旧部,原本跋扈的众人,此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上全无半点儿血色。微皱了下眉,他问:“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略带劝慰的语调,让容珣视线微微一顿。他抬眸,目光凉悠悠扫过帐前高悬的头颅,浓郁的血腥气让他眼尾红晕又深了几分,轻声呢喃的语调好似低语:“如何处置?”容珣眸底显出几分残忍的愉悦之色。却只是一瞬,他又垂下眼眸,指尖轻抚过掌中空落的瓷瓶,淡声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虽然陈珏自己手上沾的血不比容珣少,陆常宇的这些旧部也早就该整治。可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时,若是贸然用太过严苛的刑罚,势必会产生相反的效果,于军心不利。陈珏低声说:“陆常宇已经死了,殿下不妨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语声稍顿,几乎本能地以为容珣会回绝,张了张口刚想再补两句什么,就听见容珣低笑了声。帐前的篝火一阵明暗,光影下的男人墨发红唇,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扶手:“既然将军求情,那便饶你们一条命。”他淡声吩咐:“带下去罢。”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倒有几分抬举他的意思。陈珏看着地上叩首谢恩的士兵,微有些怔神。“怎么,”容珣看着他,“不是你要放的人,后悔了?”“没。”陈珏回过神来:“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们。”绣纹繁复衣摆从椅子上悠悠垂下,容珣墨瞳里缀着几丝微冷的光,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他轻声道:“军中本来就没多少人。倘若全杀了,还如何打仗。”“……”经过容珣这一番杀鸡儆猴的举动,军营中再无一人敢懈怠,之前太子费心散布的谣言也不攻自破。陈珏在军中威望大盛,连获三捷,到了第八日,太子已显出颓势。这天,陈珏又拿了图纸与他分析战况。似是心思不在这里,容珣只淡淡扫了一眼,就道:“你决定罢。”陈珏略微一怔,一垂眸就看到了桌案旁放着的小香囊。浅黄色的底子,上面用五彩细线绣莲开并蒂的图案,垂落下来的流苏穗子正随晚风轻轻摇曳。是平阳灯节上的香囊,侧面还绣着一对儿精致的小雏菊,与帕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陈珏视线微微一顿,似是无意地问了句:“你打算将孟姑娘留在宫里吗?”屋内气氛骤然冰冷下来。容珣轻抬眼眸,视线缓慢扫过陈珏所看的地方,长睫遮掩下的眸底泛着幽幽暗色,极轻地吐出一个字:“对。”陈珏神色平静,从袖口里拿出一方手帕,淡声道:“这是她之前落在我这里的。”桌案上的烛火晃了晃。容珣暗影下的唇色极红,目光悠悠落在陈珏身上时,让人压迫感剧增,微不可闻地扯了下唇:“之前落在你这里的?”低沉的语调极为缓慢,有那么一瞬,陈珏几乎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他平阳那日疯狂的模样。指尖轻轻收了下,陈珏“嗯”了声,抬眸看向容珣:“帮我还给她?”绣着半边雏菊的手帕被放在了桌上。容珣眸光闪了闪。半晌,他应了声,神色淡淡道:“行啊。” -陈珏离开了房间。铜盆里的银屑炭燃了大半,军帐内的密封性不是很好,晚风吹过时,桌案上的纸张发出窸窣的声响。容珣靠在椅子上,霜白色的狐绒氅衣垂落在地,他拿起桌上的手帕,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看着手帕绣工精致的雏菊,容珣眼尾泛起红晕,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还给她?掌中的手帕被揉成一团,容珣轻抬指尖,漫不经心地将手帕丢进了炉火中。-前方战事胜负已定,容珣没有在军中逗留太久,第二日傍晚便回了京中。孟娆这些天一直未曾离开养心殿。可不知是不是晚上乱踢被子的缘故,容珣回来时,她恰好染了风寒。消息一直传到了鸾青宫里。孟贵妃心里本就对容珣有积怨,如今孟娆染病,她几乎本能地往坏处想。以前容鸿在位时,宫中也不是没有染病的妃子,可孟贵妃知道,她们大都是心病。皇帝身边从不缺女人,容氏男人天生薄情,便是妃子病了也不会探望,更别说照顾了。孟娆生病向来闹腾,容珣虽然还未登基,可如今大权在握,地位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哄着小姑娘喝药的人了。宫里头的风寒可大可小,轻则几天痊愈,重则便是要了性命也不为过。孟贵妃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当晚便赶去了养心殿。赵安守在殿外,见到孟贵妃时,微微一怔,忙躬着身子请安:“贵妃娘娘安。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殿内的烛火还未熄灭,帘幔遮掩的里屋影影绰绰,孟贵妃将语声放轻了些:“本宫来看看娆娆。”虽说容珣那天和孟贵妃不欢而散,孟贵妃这些日子也一直未曾离开鸾青宫,但她毕竟是容珣的养母,容珣也没说过不许她来。赵安思索一瞬,低声说:“奴才给娘娘引路。”许是怕吵到了病人,两人脚步都放得很轻。卧房的门虚掩着,透过珠帘的间隙,孟贵妃几乎一抬眸就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光线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