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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我要为草原上的动物们的耳朵负责。”“那我唱了。”没有等陆城回答,张大少仰头在座椅上,慢慢地从哼开始唱。他唱的是keane乐队的。IwalkedacrossayndIkhepathwaylikethebayhandIfelttheearthbehmyfeetSatbytheriveranditmademeplete……SOifyouhaveaminutewhydon’twegoTalkaboutitsomewhereonlyweknowThiscouldbetheendofeverythingSowhydon’twegosomewhereonlyweknow陆城没有想过张玉文会唱歌,或者他没有想过,会有一日,他能听到张玉文这麽认真地在他面前唱著歌。这是漫长如水的一天,在张玉文温柔地唱著一首摇滚的时候,仿佛已经过眼万年。男人在张玉文低柔的声线中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著张大少倒在座位上兀自沈醉。但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张玉文,这个在树荫下闭眼唱歌的人。歌声突然停止。“怎麽样?”张玉文突然转过头,陆城来不及收拾的视线和一副大大的太阳镜撞了个正著。“还行。”男人说。镜片下的眼睛和镜片外的眼睛互看了两秒。两秒後,张玉文确信,陆城说“还行”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点讷。“……你该不会是听呆了吧。”张玉文自己都没料他的歌声会这麽有魔力,能让面前的人失去了一贯的反应能力。问完之後,张大少就勾起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喂,你要不要这麽含情脉脉地看著本少爷。我真的会害羞的。”他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个沈静轻柔地唱著歌的张玉文,就在可耻又得意的笑声中飞走了。但张大少那没心没肺的神色里平添著傻瓜一样的开心,让陆城的心里也不能自已地沾染了快乐的情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城翘著腿,将手搭在腿上,笑著看著张玉文。“嗯?──”突然能听到陆城亲口说出自己的秘密,简直就是超意外的又惊又奇又喜。张大少立刻兔子一样地竖直了耳朵,表现了十足的兴趣。“你知不知道陆小小她小时候最怕什麽。”张玉文的十分的兴致勃勃,在刹那间凝固在心底。那种浓重而短暂的失落感没有来得及泄露在张大少的脸上,他已经笑得更加灿烂。“哦?太有趣了,陆小小还有怕的东西?”陆城“噗”地一笑,“小小是女孩子,她怕的东西多去了。”“但她小时候,最怕的是自己的影子。”“陆小小没有双亲,跟著舅舅长大,她其实缺少很多东西。而她最缺少的正是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张玉文你记住,陆小小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狂热的追求,她最需要的,是从别人的肯定中得到自我肯定。”陆城说。张玉文坐在位置上看著他,两人都笑著。“原来如此,”张大少说:“看来,我还需要了解更多小小的过去。”陆城此刻的表情和他每次提到陆小小时一样,那种其他人从来得不到的温柔,刺眼得像要将人灼伤。张玉文知道。陆城在开始兑现对他的承诺。他说要帮他追陆小小。快得让他措手不及。直到快六点,直升机终於被修好。“从K市到这里要一个多小时,”张大少看了看手表,“草原上最美的景色,就是太阳堕落的时间。”他正说著,远处一群跳羚奔跑过广阔的平原,慢慢呈现金红色的太阳就悬在它们头顶,灿烂耀眼。一匹黑白分明的斑马在宾士的途中突然停下来,它转过脖子望向这边,和张玉文大眼瞪小眼。张大少勾嘴一笑,一只手搁在窗上,朝它挥了挥。“嗨,斑马~”斑马或许是发现和它四目相对的其实是一只四不像,於是它重新奋起蹄子,毫不留恋地跑远。张玉文朝著落日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回过头来看陆城。“我刚来这里时,最大的心愿是有一天会在草原上和陆小小举行婚礼。”陆城抿著嘴,“不错的主意。”“那时候我想,就算一个人都没有,但至少有草原上的动物为我们见证。”那时候他无数回做著这样的白日梦。可是就算白日梦,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模糊起来。张玉文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喜欢陆小小。可是不再喜欢陆小小,他是会喜欢上哪一个,比陆小小还让他刻骨铭心的人?会让他不顾一切追到天涯海角。直升机终於来了,最後停在手脚发软地靠著树坐著的张大少身前的草地上。“少爷、少爷,先吃点东西。”机上飞奔下来的人,鞍前马後地将张大少伺候开来。和张玉文的小跟班一起来的,还有陆城在K市见过的医生。几人将张玉文团团围住,生怕他在这一天里出了一点差池。陆城站在他们外边,他和张玉文就被这一圈人隔绝开来。他不是没见过张玉文的阵仗,不论干什麽都搞得像皇帝出行一般,又闹腾又夸张。被前後左右里里外外地伺候著的张玉文,似乎才该是属於张大少本来的状态。陆城想了想,如果没来非洲,张玉文过的日子,是他根本就想像不出来的。於是男人走到直升机下,向坐在驾驶窗里的驾驶员要了一支烟。驾驶员大叔早上忙得一团糟,没有注意到陆城。此刻他无所事事地等著他们的张少爷,终於有机会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微低著头,在血红的黄昏点烟的年轻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夕阳下,陆城的脸上被描摹了浓重而深刻的俊美,他吸了一口烟,带笑看著张玉文在的方向。那是一种带著寂寞的,无法描述的xing感,他几乎看呆了。如果这个人是女人……“我脸上有什麽吗?”发觉自己被盯著看,陆城转过头,朝对方笑问道。“咦──咳,没什麽,我看错了。”幸好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驾驶舱内的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连忙转移了视线。“少爷今天被折腾得够呛啊,”他突然深深地担忧起来,叹了一口气:“如果被老爷知道,我们都会吃不了兜著走。”“在非洲这种地方本来就什麽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他就不该来。”“哎,本来老爷当时就非常反对这事。”舱内的人还要说什麽,突然看到对面有了动静,连忙闭了嘴。张玉文从树下站了起来,其他人立即都退到他身後。陆城站在机下,看到张大少朝自己看过来,於是朝他笑了笑。张玉文迈著长腿走近,在陆城面前顿了顿。他突然抬起手,把手里那颗红通通的苹果往陆城嘴上一塞。另一只手的两只指头微曲著,伸到陆城身侧,碰到对方的手背,夹住了男人夹在指间的香烟。手指一夹,张玉文灵巧地抽走了燃了一半的烟,他在馀晖里朝咬著苹果的男人说道,“走了。”便和他错开身,俯身钻进了机舱。“咦,少爷你不坐前边啊──”“我TM坐哪里还要你来安排!你给我滚到前边去。”挨骂的小跟班委委屈屈地坐到宽敞的副驾位上,人全都进了机舱。直升机终於慢慢地升离地面,越飞越高,朝K市而去。二世祖与他的情敌9到达K市时,天色已晚。直升机缓缓落於实地。张大少靠在椅背上,已经睡著。连直升机触地的那刹那都没能把他吵醒。“少爷……”两个小跟班想要叫醒他,又怕被吵醒的人骂,於是其中一人试探著喊了一小声。陆城抬起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面面相觑的几人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那陆少爷你……”男人笑道。“我等他醒过来。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们少爷弄去卖掉的。”“咦,我不是这意思啦,”小跟班挠挠头:“不过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好意思先回去了。有事情打电话,我们马上过来。”总觉得,在这种时候呆在这两个人身边,自己有点多馀。真是怪死了。私人小机场就在张玉文住房的马路对面,两面舱门打开,热风窜进来,陆城坐在张玉文对面,看他睡得一派安然。露天的场地上亮著橘黄的灯光,光线偷射进机舱,照在张大少流汗的额头。陆城看了看他,取出一张湿纸巾,仔细地将张玉文满头的汗水擦了。擦完後,不禁又独自笑起来。这样子,他真的就像张大少的爹一样。而张玉文那有钱的老爹,真的会这麽认真地为他擦汗吗?陆城从张玉文的衣兜里抽出所剩无几的香烟,坐到机舱门口,看著外边安静的夜色,点著了烟。非洲的工程被迫停止,不知哪天能再复工。而国内已经发了两道催命符,催著陆城回去。虽然公司那边没有具体讲明是什麽事情,但陆城隐隐觉得,或许这一回去,非洲这边的事情就归不著他再来弄了。并不是舍不得,这麽穷的地方,热得人受不住的地方,谁不想快点脱离。只是突然间,心里有了一些放不下的东西。这麽撒手离开,或许就再也触碰不著。他回过头,看著酣睡的张玉文。英俊的王子纵使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并不能算舒适地睡著,全身也散发著与生俱来的雍容和慵懒。看他睡得那麽坦坦荡荡没心没肺,陆城就忍不住笑起来。其实这个人,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张玉文不是一无所长嚣张无知的纨!子弟,他身上有著有钱人的许多毛病,但他够聪明,也吃得苦。陆小小交给他,没什麽不好的。陆城抽著烟,发自肺腑地想。只是这时的空气太过窒闷,让陆城的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处发泄的烦闷。他想起在树荫下唱歌的张玉文,他唱的是陆小小曾经最爱的那一首。这麽爱著陆小小的张玉文,有什麽理由,得不到他所想要。张玉文像猪一样地睡著,他醒来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他打了个哈欠醒过来,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直升机内。张大少正要发火,在昏暗的空间里,他的视线突然对上了另一双视线。“真能睡啊,少爷。”那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含笑望著他。“你怎麽还在,”张大少刚醒来,热得有些头晕。他抬手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十二点。“我要是不在了,丢下你一个人被狼外婆拐走了怎麽办?”张大少揉了揉额头,才抬眼说道。“拐我?要看他有没有这麽大的本事了。”“呵,”男人从黑暗中现身,坐到昏黄的灯光能勉强辐射的范围,换了更实际的话题,“我饿了,守了你一夜,至少值一顿宵夜吧。”张玉文才想起,除了一个苹果陆城应该什麽都还没吃。本来准备到了K市就吃晚饭的。他拍了拍屁股,跳下直升机。“走吧,饿死鬼,到了本少爷的地盘,想吃什麽没有。”陆城跟著跳下来,跟在他身边。这晚一弯如钩残月斜挂在天际,仍旧是漫天无际的星群。K市的市区有通宵的路边小店,张玉文和陆城坐在店中,陆城吃惊地笑著:“我还以为张大少爷永远不会光顾这种地方。”“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张大少喝了一大口啤酒,在燥热的空气里,看著埋头苦吃的男人。“为了陆小小,我试著让自己当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会干的事情我都会,我不想让自己和她有任何距离,我已经尽力了。”陆城头也不抬,他吃著味道绝对算不上好的烤牛rou,听到张玉文带了几分苦痛的声音。他对他说:“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你知道,你知道个P。”已经几大杯啤酒下肚的张玉文还要再灌,终於被男人抢过了酒杯。“不要再喝了。”张玉文盯著他,“你TM把酒还给我。”陆城却把杯子往旁边的桌上一搁,“张玉文,你醉了。”张大少的酒量普普通通,一敞开喝就得醉。陆城不想再一次面对烂醉如泥的张玉文。张大少站起来,直接就去捞杯子,被陆城抢先一步。陆城将杯子往身後一放,捞住了要再抢酒地男人,从兜里掏了一把零钱出来扔到桌上。“回去了。”他连拖带拽地,将开始骂人的张大少带出了夜深的小店。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