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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表示着这座城池里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惨案发生。既然如此,这不寻常的黑暗从何而来?闻景感到了危险,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因他本就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又热爱冒险的家伙。然而闻景兴奋了起来,他身下的毛驴却有些心里发虚了,因为以红舸的修为,他竟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看到十丈之外的地方!作为元婴期的妖族,毛驴红舸十分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要说这红舸,其实也是个有来历的——这一点从他元婴的修为就能够看出来。红舸本是南部莒洲的红氏族的一员,已经活了许多年了,不过十余年前,在它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红氏族的老族长寿数将尽,快要咽气了,临死前准备在红氏族里找一个继承人,而作为红氏族中修为最高的几个妖之一的红舸,正是被选中的继承人之一。那时候,红舸大喜过望,苦苦思考要如何在这场继承人之战中脱颖而出,而他最后的决定,就是用实力说话!只要它成为红氏族众多继承人中第一个突破元婴的,到那时候还能有谁与他争锋?红舸这样想着,便开始闭关,准备一口气突破元婴。然而这家伙实在是时运不济,还没被红氏族里其它的继承人算计着呢,自己就因闭关点选得奇葩,而在一个大雨之夜引来狂雷!这狂雷足足劈了三天,不但将红舸闭关的地方夷为平地,更是引发了地动!大地开裂,海水狂涌,于是,被雷劈得半死不活的红舸,就这样被卷入海中,从南部莒洲“起航”,飘过了整个南胜神泽后,终于登陆了中部琨洲。那时候,红舸修为大退,暂时失去了化形的力量,更是被琨洲的修士追着喊打,于是无奈之下,它夹着尾巴左逃右窜,最后在无意中渡过了无常河,来到了荒蛮的西部邙洲,艰难度日,直到六年前被陆修泽无意中撞见,这才牵了回来,给闻景玩。没错,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它,妖族中鼎鼎大名的红氏族的继承人之一(虽然是曾经的继承人之一),不但在一次修炼中遇到天灾(虽然这是因为它把闭关地点选在了雷击山附近),更是在死里逃生中被迫背井离乡(虽然这是因为它在海上迷路才致使自己离红氏族越来越远),遭到了人族的追杀(虽然这是因为它仗着自己妖族身强体壮的天赋在凡人间坑蒙拐骗以致于惊动了修士),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归宿”,定位竟然还是宠物……虽然最后因为抱上了大腿的缘故,红舸不但旧伤尽去,更是在修为上更进一步,突破金丹,登上元婴,然而作为红氏族曾经的继承人之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红舸驴,还是悲伤得几乎要大哭一场——不得不说,红舸站了陆修泽X神君这对邪教CP,除了妙书上人的精神污染之外,报复心理也是占了相当大的部分。也正因如此,虽然红舸这头驴在各种地方都很靠不住,但是眼界还是有的,所以在闻景开始兴奋起来的时候,红舸毛驴就开始怂了。“不不不等等等……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往前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呸呸呸,事出反常必有鬼,这一片乌漆麻黑的地儿,怎么想怎么叫妖头皮发麻啊!还是赶紧麻溜地滚了算了!然而胆大包天热爱作死的闻景却很不赞同,道:“小红,你这就不对了,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于迎难而上、面对挑战吗?!”毛驴心想:老子就是因为胆子太大了所以才会被雷劈!毛驴道:“我不是人,对于人生的意义没有兴趣。”这反驳铿锵有力,然而闻景却直接忽视了,只是蓦然偏头一嗅,脸上浮出讶异兴奋之色,然后不住地催促红舸:“快快快,那边!我们去那边看看!!”红舸十分纳闷:“你又怎么了?”闻景道:“那边有人打起来了!”诡异的黑暗不但阻隔了视线,更是阻隔了声音和气味,甚至于神识都在这片黑暗中寸步难行,以致于在闻景出声前,红舸并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其实在闻景出声后,红舸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打了起来。要知道,红舸虽然十分不靠谱,但他可是妖族,而且还是元婴期的妖族!这样的他的神识展开后,覆盖之地何止万里?但这样的他却在这片黑暗中吃瘪,由此可见这片黑暗的力量是如何令人心惊,而闻景的感官又是如何骇人!不过这样一来,红舸倒是更怂了,扭头踩着小碎步就想跑路,但闻景一巴掌就把它定在了原地:“小红,别怕嘛,我会保护你的!”别看闻景此时这双少年的手显得还有些纤细,不过要论起纯粹的力道来,虽不至于有所谓的“十龙十象”之力,但却也真没几个元婴修士能比得上他,所以闻景此刻发力、摁住一头同为元婴期的毛驴,还是很轻易的。毛驴小红被牢牢摁住,逃脱不得,不由得眼含热泪道:“不,我不去,让我走,让我回到那片有着星星和月亮的草地里去!”或许是一代戏曲大手的职业精神发作,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戏精上身,毛驴悲从中来,说着说着竟然唱了起来:“我滴那个故乡啊,就在——嗝!”闻景一巴掌把这个戏多的家伙拍了个嗝,然后跳下来,直接把这头挣扎的毛驴往肩上一抗。“走走走,小红你可是元婴期的妖族啊,别这么怂嘛,来,跟我去看个热闹!”就这样,在昏暗的夜色中,一个纤细的美少年,笑嘻嘻地扛着一头沉重的毛驴,一溜烟地向着城西门处跑了过去,只留一路悲伤的驴叫声飘荡。第177章变故2夜色沉沉,摇晃的灯火照不出五丈的距离。陈无由推开窗向下望去,发现在没有灯火辅助的情况下,以他的目力竟瞧不到楼下的地面,而他所在的位置,却仅仅是这个小小酒楼的二楼罢了。陈无由心中有些沉重,不知道他将这队商队带入禄城,对商队来说究竟是好是坏,然而他却直到,若任由商队在外头行走,他们的结果却一定不好。毕竟……就在陈无由沉思之时,蓦然间,微风拂过他的耳畔,同时带来了渺渺的香气,如同空谷清晨时第一滴从叶上落下的露珠。这样的香气清冽,但却又并没有凌厉的侵略性,叫绝大多数嗅到这气息的人都难以生出警惕来。然而陈无由却偏偏是那极少数的人,因他很清楚这究竟是什么。陈无由的神色冷了下来,本就不容易叫人亲近的脸越发显得冷酷而难以捉摸。他冷哼一声,跳过窗棂,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循着那清冽的香气向前。那香气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