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行骗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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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今没有回头。只要不回头,他就能把那个声音当成幻觉。保留几分钟前的积极与释然。那个要命的邪物没有放过他——一只手拍拍黄今的肩膀,殷刃语气更温和了:“本来我想先探望你,这下省了工夫。符行川在哪,你知道吗?”殷刃的手虚虚按在黄今肩头,黄今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凶煞之力残余在被快速镇压、抽走。五脏六腑的冰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大抵是某种治愈术法。谢谢您啊,全薪病假又缩短了,黄今痛苦地闭上眼。他颤巍巍地拄着输液杆,百岁老人般艰难转身,面对殷刃。“我不知道符行川在哪。”黄今梦游似的说。殷刃照旧穿着钟成说的衣物,长发在脑后随意一绾。温暖的阳光斜斜洒下,白色衣物中和了那人眉目里的妖异,殷刃这身颇有古典美风范。然而在黄今眼中,马赛克还是那团马赛克,看起来比先前平和了许多,没有任何衰弱迹象。而离他不远处,还站着另一个人。那人脚步轻得像长了rou垫,刚才黄今硬是没有发现。熟悉的规律运转,熟悉的边缘“扩散”状模糊,黄今呆愣地盯着那人,只见一条“今天是不是超市会员日我记得牛rou打八折周末可以做点新鲜煎牛rou片”缓缓滚过。人的思维就像人的指纹,猛一看相似,特征却相差不小。黄今记得这个思维模式,这个思维模式属于一个死人。钟成说。原来如此,黄今安详地想道。自己在做梦啊,一切都说得通了!想到这,他脸上甚至出现了石佛雕像一样的微笑。殷刃看破不说破:“吓到你了?这是我做的rou俑。我在那边找到了钟哥……钟哥的一部分。”尽管知道黄今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殷刃还是尽职尽责地挥洒悲伤。黄今双目放空。你在说什么东西,rou俑压根不会思考。殷刃哀戚地抚摸“rou俑”面庞的位置。而那个钟成说牌“rou俑”的思维转到了“对了殷刃喜欢吃牛rou饺子待会儿回去还要多买点葱姜”“我们多包一点也能给老人送去”……“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他带回来。”殷刃轻抚钟成说的脸,“强颜欢笑”道,“他的父母都是刑警,有实体的‘幻影’更牢靠,这样也算个慰藉。”黄今:“……”这梦太怪了,他无法理解。黄今同志雕像般伫立原地。殷刃松开了钟成说,他上前两步,双手按住黄今肩膀,顺道加了几分力:“黄今,以你灵匠的眼光,这个rou俑还算合格吧。”他语速很慢,语气极尽伤感,叫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黄今确实想落泪。殷刃的力量在他肩膀处不轻不重地刺了下,吓得他一个激灵。疼痛如此真实,黄今实在无法自欺欺人下去。钟成说被爆头的惨状还在他面前挥之不去,而面前思维完整的“钟成说”正在思考牛rou饺子的十种包法,以及和殷刃的确切分工。这个场景着实分裂,黄今无法理解。他傻乎乎地“啊啊”两声,目光空茫。殷刃没有松开黄今,话语愈发沉痛缓慢:“对于我的rou俑,你真的没什么建议?”黄今:“啊呃……嗯……”“太好了,以后有不足的话,我第一时间找你咨询。”殷刃勉强一笑。黄今眼珠麻木地转转,瞳孔骤然缩起。等等。先不管这个钟成说是什么,首先他绝对不是rou俑。殷刃敢把他堂而皇之地带回来,可见这东西要么就是钟成说本人,要么是和殷刃一样无法被探测的邪物。无论哪种状况,都很恐怖。殷刃特地来找他,十有八九是想先打个预防针。反正他就是拿这两个祸害没有办法!小人物不该参与神仙打架。黄今像是烈日下的黄花菜一样蔫了下去:“这个,咳,这个rou俑很完美,我没什么要补充的……”揭发真相就看你了,符部长,黄今心中嘀咕。“很好。”殷刃非但没离开,一双手扣得更紧了。“那么你的愿望呢?”黄今一句“我能不能再也不用看到你们了”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本能地闭紧了嘴巴。不能随便许愿,一定要许,就许人力范围内的愿望。否则会被“某些东西”一直记挂,这可不一定是好事。……要是他此刻许愿家财万贯,也许殷刃真的能想办法给他实现。以这只邪物深不见底的力量,弄出点玄学奇珍想必不在话下。想到愿望,黄今很快专注起来,四肢百骸也不像先前那样僵硬。“真的可以许愿?”他咽了口唾沫。“嗯,我找到他了。”殷刃挑挑嘴角,“我与你们约定过。”恐惧、麻木、欲求、紧张……无数情绪霰般击中了黄今。许愿金钱吧。脱离一切,远走高飞。这个想法在他脑袋里戳了马蜂窝,黄今满脑袋嗡嗡声响。只要有大量的财富,他大可以隐姓埋名,舒适地度过一生。“记得,许愿要谨慎。”殷刃轻声接了一句,“我只是会帮你实现,不负责售后。”黄今看向殷刃那一身扭曲难明的马赛克,突然清醒了些许。再强悍的邪物,也不能修改银行系统里的数字。就算改了,银行的技术人员和律师团队也不是吃干饭的,早晚找上门。而无论殷刃是拿出大量黄金给他,还是变出奇珍售卖,现代科技如此发达,有心人自然能查到钱款去向,到时候他能不能自保还两说。除非数额不大,几百万或上千万,至少不至于惊动那些大人物。可这样一来,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就没了意义。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向“相对友好”的邪物许愿。许愿要谨慎,切忌人心不足蛇吞象。黄今咬住指甲。殷刃松开黄今肩膀上的手:“想不出可以先赊着,来日方——”“治好丁李子的眼睛,不留下别的影响。”黄今说。殷刃微怔。“你确定吗?”他的语气严肃起来。“嗯。”黄今挠挠头,“我想了想,这是最好的愿望。”厚厚的马赛克下,殷刃眉眼弯弯,啧了两声:“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自己找找符行川。”“等等!”殷刃刚走出两步,黄今又在他背后叫嚷起来。难不成是后悔了?殷刃挑起眉毛,转过身。“不要告诉她是我许了愿,就说识安找到了治疗方案。”黄今盯着地板缝隙,“象征性地收她点钱,拜托了……谢谢你。”“黄今。”“干嘛?”“我有没有说过,你将来兴许能做出一番大事。”“你没说过!”黄今忘了上厕所这回事,他蹒跚着朝病房躲,“啊,刚才你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空间切分完毕。按照预案,我们舍弃了据点一半过渡空间当隔绝层,理论上识安无法发现剩余的一半,仔细处理后,据点还能使用。”魏化谦又回到了那间豪华旅馆的顶层。他细细品味着酒杯里的酒液,通话线路里的报告声响个不停。“尸库中的材料几乎全毁,只剩数字样本。研究数据没有损失,只是之后要进行祭祀活动的话……”魏化谦动动手指,切掉了这条线路。“技术一部的部长调研回来没?”魏化谦冲着新切的线路发问。“报告,没有。按照目前的进度推测,沈部长和他的队伍要下周才能回来。”“嗯,我知道了。”“关于祭祀材料损失的事……”对面人的声音吞吐起来。“我来想办法。”魏化谦不耐地回道,再次切断线路。偌大的旅馆房间陡然安静。这位沉没会高层一动不动,盯着玻璃杯里摇晃的酒浆。咚。咚。咚。有谁在敲门,声音很轻,间隔一模一样。“进。”魏化谦不高不低地招呼。喀哒。隔音良好、本应紧锁的门被人推开了。来人穿着一身玄青大褂,老式布鞋。他看着四十上下,背头。此人本该长一张喜气洋洋的圆脸,却瘦得脱了相。配上眼睛底下两个巨大眼袋,一张脸显得灰暗又刻薄。男人在魏化谦对面坐下,呵喽呵喽地喘了几声,喉咙里痰音极重。隔着布料都能看到骨骼锐利的棱角,这人像极了抽缩的枯叶,随便一口气都能卷着飘。“见你们一面可真不容易,打合作这么多年,我连你们的组织叫什么都不知道。”魏化谦站起身,像模像样地给那人倒了杯酒。“这还是我第一回见到‘你们’,怎么称呼?”“我姓乐,叫我老乐就行。”老乐皱起脸,露出一个苦笑,没再多说。不知道他是不明白魏化谦的暗讽,还是假装没听懂。魏化谦的目光从他那夹杂白发的背头,挪到布满尘土的布鞋。“您露了脸,也算拿出了诚意。这回我们分部损失惨重,祭祀材料方面,还希望您那边的能支援一二。”乐先生苦哈哈地看着他:“你们基地里来了场小神降,掉下来的残渣够用了。”“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这么一闹腾,我们的基地位置暴露给了识安。无论神降留下了什么,都落入了识安口袋。他们的精锐没有损伤,反而得了大量数据。”“我不得不划出一半地方,让识安那群伪君子自以为找到了完整的海谷据点。转移到备用据点前,我们只能这样玩灯下黑。”他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东西搞不到,还平添了许多风险。您那边如果还想继续资助研究,得拿出更多的诚意。”乐先生大声叹了口气,病歪歪地喘了好一阵,才翻起一双浑浊的眼:“你们的研究么……研究是不能停的。可以像之前那样,我们再帮你找一片安全的过渡空间。至于材料……”他苦恼地抓抓头发。“我们手里的东西也不多啊。这么着,接下来半年,我们会赔偿你们六吨凶煞之力污染源,高质量那种……嗯嗯,可以免费,免费。”魏化谦习惯性地想要拉高价码,就在此刻,一股微妙的满足与快乐自他心底升起。足够了,赚得很。他得好好庆祝这场谈判胜利,六吨污染源,不知道能制作多少材料,真叫人高兴……直到乐先生咳嗽着离开,魏化谦才想起来,这场赔偿约等于没赔——那边愿意出凶煞之力污染源,就是为了投资沉没会的人体实验,钱本来就没收多少。那个神秘团体等于只答应了给他们找个新地方——而沉没会早就有备用据点,这个帮助并无实质。魏化谦脸色黑如锅底。这场谈判甚至不配叫谈判,更像一场骗局。但乐先生叙说时,他的确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兴奋与满足。而他再去回想乐先生的脸孔时,只记起了一片空白。“妈的。”魏化谦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算了,为了目标,他忍。……同一时刻,海谷市人民医院。兜兜转转,殷刃终于找到了符行川的病房。事发时,符行川本就有腿伤,他和黄今不一样,是明确知道殷刃“自我封印”的人。殷刃的脚步踌躇了,他的嘴角不由地耷拉下去。“完了完了。”曾经的大天师满脸痛苦,“我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悲情戏码,就算知道该怎么解释……”也太尴尬了!简直就像朱○叶发现罗○欧死亡,广而告之自己要殉情,然后没事人似的回家一样。得酝酿酝酿,情绪要摆正。而且得注意方式,万一符行川重伤虚弱,自己把他惊出个好歹……“噗——叽——!!!”殷刃正思考着,只听一声尖叫伴随着一声巨响,某个色彩斑斓的团子砸穿门板,直接扑上他的胸口。透过残缺小半的门,殷刃匆匆一扫,目光与病床上的符行川对了正着,床边还附送一个李念教授。殷刃:“……”符行川、李念:“……”“rou俑”钟成说面色严肃,悄悄往后撤了半步。()。 年终的凶人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