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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叹地说。蚩尤把衣领拉起来罩住自己的脑袋:“我不认识他。”“太阴险了!”雨师恼怒地拍着桌子,“敢在腊rou里下药,简直是不给兄弟们面子!”“灭了灭了!”风伯赞同。昨夜他也拉得很惨,最后蹲在他家里漏了顶的茅房中干脆不起来了,一边拉肚,一边仰望星空想着那个长痦子的姑娘。不过他并未吃到那块用来药耗子的腊rou,只是因为太饿了,灌了一肚子的白菜帮子汤。“算了,我猜那块rou是准备来药耗子的。”蚩尤发觉两位老大大概无法厘清这件事的本质了,只得从衣裳里探出头来说一句。他吃得不比刑天少多少,却只是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又都好了。雨师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踹了蚩尤一脚:“不说实话你会死啊?我们抢了一块咬耗子的腊rou?想让斧头帮那些人笑死?”“灭了灭了!”蚩尤反应过来,提高声音发狠,“害我们兄弟拉肚子,让他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雨师又踹了他一脚:“这话说得大了,今夜我们不把熟rou铺子老板做掉,斧头帮他们还是会嘲笑我们啊!”蚩尤耸耸肩:“明儿一定下雨,没太阳。”“唉,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天天有点烦。人越长越大,家越来越远,月供越吃越少,而且越来越没有钱。”风伯懒洋洋地靠在雨师背上念叨,他的诗歌本事在质子们中是最好的。“别念了,越念越烦,听说又有新的质子要来涿鹿了。”雨师说。“新来的?该请我们几个搓一顿吧?新来的有钱。”风伯忽然来了精神。“不要整天就是吃吃吃,好歹我们也是四方诸侯的血脉,虽然现在当质子混得很不如意,”雨师坚决地说:“不能丢了威名。”“威名要能当饭吃的话,我希望它是一张大饼,”风伯哼哼地说:“再熬两年就好了,等我十六岁去玄天大庙开了神窍,我一下子就抖起来!”“抖你个鬼,抖起来?你当自己是个好空竹啊?”雨师嘲笑他,“你开了神窍不过会刮点儿邪风,我们照旧得待在涿鹿城当质子。”雨师风伯两个是太昊和颛顼二部的后人,血统纯正,先祖据说是感风雨之神而诞育了后代,所以家里代代都有cao风御雨之力。风伯的是风魄,雨师的是雨魄,不过这本事要到十六岁去玄天神庙里祭祀过天帝,开了神窍才管用。“没想法,用能力要懂得使用。我会刮妖风了,帮人风干羊rou能干吧?帮人晒葡萄干能干吧?”风伯胸有成竹,“赚点吃饱饭的钱总不难。”雨师一拍脑袋:“有理!我这本事,干旱的季节管用!”此时此刻,这两个家伙摩拳擦掌,惦记着靠做点利国利民的事情,赚钱养活自己,而很多年后风伯挥手令刺骨的朔风横扫大地,雨师用他的凝视引来乌云把雷电和暴雨倾泻在整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只是想把这个糟糕的世界变成水乡泽国,把一切的一切都埋葬在下面。因为他们不喜欢这世界。“哎?蚩尤,你可是炎帝的孙子,你是个什么魄?”风伯想了起来,竖起大拇指,“你爷爷的本事可是这个!”“我……”蚩尤抓抓头,“我好像就是比较能吃……”“你也好意思说?”古镜一样的眼睛出现在学舍窗口,一张娇小而白净的脸儿在上午的阳光里露出笑来,光在她脸蛋边上烫出一层淡淡的光晕。“风伯!别看了,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事!”雨师说。“我怎么啦?”风伯把目光转回来。“你的口水,流到我衣服上了。”“你自己拿我的衣服擦一擦呗,”风伯不屑地说:“好像你自己不看美女似的。”“我是看美女!可我还不至于这么失态吧?我早知道是美女,在所有的故事里转校生都该是漂亮的女孩不是吗?长头发,白色的裙子,还有蝴蝶发卡。”雨师抓过一只袖摆在自己袖子上使劲地擦着,看着那个女孩子在阳光里拿手托着软软的脸蛋儿,听仓颉授课,古镜般的眼睛里空落落的,显然也是在走神。“什么是转校生?最近新流行的词汇?”风伯问。“就是某一天早晨你跑到学舍来听夫子叽叽歪歪,忽然有个从远方转来听课的美女被安排坐在你身边,这就是转校生了。”雨师说。“真不知道你那颗核桃大的大脑里居然就藏了那么多知识。”风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何以见得她们就一定好看?”“因为她们……来自远方。”雨师一边轻轻长长地感叹,一边使劲揪着那只袖摆。“哎……雨师,注意点儿。”蚩尤说。“你又怎么啦?”雨师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小弟。“你拿的是我的袖子……”雨师一愣,没好气地把蚩尤的袖子抛下:“借来用用不行啊?小气!反正你衣服也好几天没洗了。”他抓过风伯的衣袖,继续擦自己的袖子,和风伯一样托着腮看美女。“哎……雨师……”蚩尤又说。“又怎么啦?”雨师的兴致都被蚩尤败掉了,“又拿你的袖子了?看好了!这是风伯的袖子!”“你拿对袖子了,可风伯的口水是掉在你另外一边袖子上的……”“哎呀,”雨师拍了拍脑门儿,“五音使人惑,五色使人迷啊!”他恢复到托腮的动作上:“不过有美女看,真好。”云锦偷偷回过头来,看着角落里“刀柄会”的三位英雄,三位英雄中的两位老大不约而同地露出白痴般的笑容,挥手致敬,小弟则羞愤得把头侧了过去。云锦第一次见到蚩尤,觉得他是世界上唯一的呆子,第二次见到蚩尤就是在这间学舍里,周围很多人,只有蚩尤不是呆子。仓颉拍着她的肩膀把她介绍给同是质子的同学少年们时,无数白痴般的笑容在一瞬间绽开,无数情浓直欲滴水的视线汇聚在云锦的脸儿上,不知道哪里的口水声“吧嗒吧嗒”的,质子们都是豪迈坦诚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愫。而蚩尤先是发愣,而后惊讶,咧开嘴,笑了一笑。这笑容也有些傻气,却像是在说,对,就是她,我们认识的。早晨的学舍里,阳光暖软。仓颉朗声诵读:“自黄帝以诞,生而神明,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黄帝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刀柄会的英雄哥儿们把腿跷在小桌子上,双手做枕,靠着墙壁。蚩尤在发呆,风伯、雨师在看云锦,各得其乐。窗边的小桌上云锦在一根竹简上刻字,刀尖划下一丝丝细而青的竹皮。她吹去那些竹丝,对身边陈峰氏少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陈峰氏少君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递小条儿的任务。云锦并没有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