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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身玄衣,手举火把,黑眸定定看着苏宓。“不要阿!”青影被福顺摁着,不停挣扎,泪湿满了眼。娘娘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入土为安要受这焚尸之苦!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青影这边的动静皇上没有丝毫反应,只垂眼看着苏宓,伸手轻轻描绘她的脸庞,厉眸将她的容貌一点一点刻进骨子里,许久之后,低沉的嗓音低喃。“黄泉路上走的慢些,等着朕来找你。”话落,火把毫不犹豫的丢了上去,浇了火油的木架烈焰瞬间燃起,洁白的素馨花瞬间枯萎,苏宓也被火舌包围。皇上退后一步,眸色和火光一样红。“兰玖你在干什么!”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可是他来晚了一步,火势根本控制不住。兰彻瞬间扭头看向兰玖,“宓儿已经去了,你何故毁了她的尸骨!”兰玖冷笑,“留着尸骨干什么?”黝黑的双眸定定看着暴怒的兰彻,冷笑频频。“留着尸骨让你来对比,你是更喜欢苏星月还是更喜欢苏宓吗?三皇叔。”兰彻闻言一僵,眼睛眨了眨,慢慢回头看着火红的烈焰,这般热,可兰彻的心却如坠冰窖。从头到尾都把宓儿当替代者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看她!兰玖扭头便想让人把兰彻给丢出去!谁知忽然看到了一个泪泪满面,哀伤浮于面,摇摇欲坠之人。裴泽!兰玖几步走到裴泽面前,毫不犹豫的一拳。十足的力气。常年练武的裴泽被兰玖一圈砸出了数米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兰玖仍不解气,红着眼靠近,“都是你!”拳头继续落下。若 非宓儿身世闹出,裴泽不惜搭上整个裴家也要为她说话,自己又怎会一个月不曾进她的寝宫,她跟过裴泽三年,三年!兰玖恨裴泽,也恨自己,为何被嫉妒蒙了眼,为什么非要等事情解决了才去看她,提前一天也不会这样!拳头雨点般落下,裴泽不停吐血却没丝毫抵抗。视线牢牢锁在火舌缠绕之处。“……宓儿”大周元明十四年,皇贵妃苏宓殁,举国大哀,追封为皇后,以皇后之礼下葬。大周元明十五年,元明帝兰玖殁,因元明帝未留子嗣,由三王爷兰彻暂居摄政王管理朝事。传闻,有盗墓者进过元明帝陵墓,可墓中一件珍宝也无,只有一具空棺。而紧邻一旁的贵妃墓机关重重,珍宝数多过任何一位帝王的陵墓。曾有佼佼者进入过陵墓深处,开过贵妃棺椁,里面并无遗体,只有一个金雕玉镶的骨灰盒。那人胆子甚大也甚不敬,连骨灰盒都开了。里面骨灰甚多,远远超过一个人的骨灰,竟是装了两个人的……第2章还没死?脑中传来知觉,苏宓瞬间睁眼,匕首划过手腕的剧痛还在,可是,可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青山环绕,两旁柳树轻栽,近在眼前的则是两处新坟,泥土微润,白幡铜钱,坟前的香刚燃过一半。苏宓眨了眨眼睛。自己不是自杀了么?就算没死,也不应该在这,这里哪?苏宓茫然四顾,看到自己手的那一刻身子一僵,手腕皓白,纤细的指尖粘上了些许泥土,这不是自己的手,这双手漂亮是漂亮,可她指腹微带薄茧,根本不是自己的手,自己养尊处优多年,怎么可能还有茧子!“宓丫头?”苏宓正惊恐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试探般的呼唤。苏宓瞬间回身。一名寻常农妇打扮的布衣襦裙妇女上前,见苏宓回头,笑呵呵道:“我怕你又哭晕在这了,所以来瞧瞧。”声音很爽利,苏宓看着她的眉眼,久远的记忆慢慢浮起,苏宓呼吸滞了滞,不可置信道:“代婶婶?”代婶婶应了一声,见苏宓双眸呆滞神思恍惚的模样,弯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不赞同道:“我知你心里难受,可你父母终是去了,时间也过了两个月,你若是一直折磨自己,他们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父母去世两个月?自己,回到了十年前?!自己明明是自杀了,怎么就,怎么就回到十年前了呢?代婶婶见苏母眸色呆滞,原本就清瘦的人儿更瘦了,脸色白的吓人,脸更是小的一个巴掌都比不过。心里重重叹了一声,这孩子是个孝顺的,日日都在坟前祭拜,数次都哭晕过去了,孝顺是好事,可也不能这么折磨自己不是?本想再说,可见苏宓脆弱苍白的模样,到底闭了嘴,扶着她慢慢下山。苏宓脑子一团乱,麻木的随着代婶婶的步伐下山。临近山脚,熟悉的村落展现在眼前,而当村尾数年都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出现在苏宓眼前时,苏宓是真的信了,相信自己回到了十年前。苏宓再次站在苏家门口,已经金乌西坠,苏宓站在门前,迎着绚丽的晚霞看着门旁的苏宅二字,长形方正红木,篆刻行书苏宅二字,脚步,竟有些迈不动了。代婶婶以为苏宓是还没回神,殊不知,对苏宓来说,已是十年后了。这十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春河村苏宅的过往,记忆早已淡泊。可现在,站在苏宅门口,苏宓脑中自动浮现了当初建大屋时阿爹阿娘脸上的高兴,也记得这块门匾刻成时阿爹想着对自己说,【宓儿本该是大家小姐的,阿爹没能耐,只能照葫芦自己弄一个,宓儿别嫌弃。】……苏宓站在门前久久不动,代婶婶疑惑的看着她,道:“怎么了?”苏宓回神,摇头,抬脚。苏家不缺钱,房子也修的气派,三进三出的院子,白墙青瓦,前院阔朗,墙下还从别处移来了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来,盛夏时绿叶葱葱郁郁盖了一地,瞧着又喜气又凉爽。苏父苏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可两人坚定认为苏宓本该是大家闺秀,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苏母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那些大家的小姐们都爱花草,整日花香为伴,便寻了蔷薇,为苏宓弄了一处花墙。现在正值初春,蔷薇还未盛放,翠绿的嫩叶爬了一墙篱笆。苏宓眸色顿了顿,继续往前。走过石板铺就的短路,抬眼便是正厅,苏父苏母性子都大气也爱阔朗,正厅修的很宽,摆两套桌椅都绰绰有余,苏母爱洁,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丝尘埃俱无。可现在,红木整套的桌椅已蒙上了一层薄灰。代婶婶见怪不怪,这宓丫头天天去哭坟,哪里有空管家里?见她还是神思不属的模样,道:“我扶你去小楼,你睡一会吧。”小楼?当年的闺房?苏宓随着记忆,鼻尖泛起好闻的木香。绕过前面的院子,穿过青石板路,然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