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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一把扯破小兰身上那散花水雾的舞裙!元承是一介武夫,手底下的力道没轻没重的,加上那舞裙单薄脆弱,这一扯便露出了前身一大片白花花的,只是那白花花的肌肤上起了许多红痘。小兰估计是被吓傻了,身子抖得厉害,却不敢有半点儿的抗拒,任凭周边的人们像审犯人般的将好奇的眼光落在她身子上。那一瞬,楚妤想到了数月前的自己。就在她被京兆府的差役从醉花阁带走那次,也是一样的狼狈。那时轿子里的人丢给她一件披风,她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的小兰,楚妤上前两步,一把扯开自己领口的系带,将陆九卿给她的那件大氅解下遮在小兰的胸前。小兰这才顿悟过来似的,立马双手抱怀,紧紧捂上胸口,之后便是一阵儿抽噎。她自然是委屈的,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却凭空成了疑犯,遭到这般羞辱。陆九卿看着楚妤,眼底闪过短暂的不悦。他不悦的是自己的衣裳从不轻易让人碰,好心给她穿,她却转眼又给了旁人。楚妤似是察觉了般,当她抬起眼帘对上陆九卿时,带着深深的歉意。只这一瞬,陆九卿便心软了似的,眼中顿时恢复了温柔。她毕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她眼里人格不分尊卑,便是婢子舞姬也该有尊严。陆九卿就这般望着她,兴味无穷一般。树叶簌簌作响,这会儿风吹的紧了些。陆九卿显然是不想再多耽搁时辰了,白了一眼小宁,肃着一张脸言道:“皇宫重地,胆敢因跖犬噬尧而设计她人,惊扰圣驾,破坏国公寿宴!罪无可恕。”“拖下去,杖责五百。”众人皆知,大亓宫的廷杖从来没有人能挺过一百杖,显然陆九卿的言下之意便是将小宁杖责至死了。“世子……世子爷!饶命啊!”“饶命啊!奴婢……”小宁梗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就算她现在将受芷香指使的实情说出来又能如何?如今连幕后的人都死了,她便是供出芷香也仍是难逃一死。楚妤看着眼前这幕不知说什么好,一命偿一命,小宁确实是死有余辜。只是她仍搞不明白,小宁到底为何要害芷香,明明平日里就她俩最好。难不成真是她先前推测的那样,竟是冲着她来的?可她何时得罪过小宁……不待她细忖,微微发凉的手指已被一股暖意覆盖。斜觑过去,是陆九卿那宽大的袖襕将她手整个包了进去。他的手,就轻轻捉着她的指尖儿。“出宫吧。”他淡淡说道。楚妤用力点了点头,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呆了。楚妤没与其它醉花阁的姑娘们一同上马车,而是随陆九卿上了国公府的车。路上他显然是有意哄她,不停的讲着些皇宫里有趣的事情。自皇宫回花街的这一路,陆九卿的话比当初宿城来回都要多。反倒是楚妤郁郁寡欢的默不做声。马车停在了醉花阁的门前,楚妤不声不响的起身就要下去,连句告别也没。“等等!”陆九卿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口。楚妤脸色怔了怔,“世子还有何事?”“你想不通?”他终是不想再回避这个话题,显然这一路的顾左右而言他并未能将她的心思安抚住。“世子在说什么?”“你想不通小宁为何要害你。”楚妤闻言咬了下嘴唇,今晚发生的事她想不通的东西太多,这自然是其中一个。陆九卿的话让她确定了之前的猜测,果然今晚之事是冲着她来的。她轻轻点头,眼中的委屈似是再也无法克制!陆九卿扯着她袖口的力道猛然加重,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坐回到条椅里,背后是柔软的绸靠,身旁是陆九卿那温热的身子。他环过手去轻轻一揽,令楚妤仰头倒在他大腿上,然后他无比珍惜的揽着她,像在揽一个摇篮中的婴儿。他轻俯着身子,声音低沉和缓,只有怀里的她能听得到:“有人要害你时,除了证明那人心肠歹毒外,什么也证明不了。”那些泪水自己她的眼眶中溢出,头一次……头一次竟有人懂她所想。今晚之事,她有惊吓,有哀怜,有不解。可更折磨她的是一种陷入宿命的感觉!不堪的回忆人人皆有,可那些‘不堪’若是在某一刻串连起来,威力甚至大过眼前的痛苦本身。从小到大那些被排挤、被构陷、被欺侮的经历一幕幕自脑海闪过,自我否定否定再否定!难道宿命果真如此?楚妤紧紧抱住头,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她哭,哭的肆意!她哀嚎,哀嚎的没有逻辑……“陆九卿,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从官凝青到霜桃!再到季柔、小宁……为什么?我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第73章“小姐您回来了?”车外传来牟思云的声音,这顿时令楚妤清醒了许多。她坐起身子胡乱擦了两下脸,一双泪眸水汽缭绕的,纤长的睫羽上还沾着细碎的泪珠,看上去分外惹人怜爱。陆九卿掏了下袖袋,拿出自己的帕子递向楚妤,柔声道:“用这个。”楚妤望着那条帕子刚伸了下手,立即又缩回去了。她想到雪春之前说过,世子对贴身之物极为讲究,像帕子香囊这类的物什,旁人若是不小心碰一下,他便会直接扔掉不再用了。既然已经到醉花阁门口了,何必再浪费一条上好的帕子,楚妤摇了摇头,生硬的扯出个笑脸儿来:“谢过世子,不必浪费了。”“今晚……”她面露窘色,微垂着头,顿了下才说道:“今晚楚妤失态了,让世子见笑了。”陆九卿先前还极柔和的脸上莫名凛冽了几分,左手强拗过她的下巴,右手将帕子凑过去为她小心翼翼的轻轻擦拭。边将那冰凉的泪水拭掉,边缓缓说道:“今晚之事你无需多想,某方面来说,遭人嫉也是一种本事。”楚妤虽知陆九卿是好心宽慰并非讽刺,但这话还是令她在心底暗暗发笑。“什么时候害人害己也成了本事?”陆九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扶着帕子的手并非撤回,隔着一层棉布与她的脸颊相触。害人害己?显然她这话里不只是在哀痛自己的不顺,她还在怜悯着那些害过她的人。“楚妤,”陆九卿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与先前轻松的劝慰不同,“你是怪我罚她们罚的太重了?”“楚妤不敢!”她忙否认道:“世子是在为楚妤打抱不平,世子拔刀相助楚妤理应感激,哪里还敢责怪。”“只是那终归是两条鲜活的人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