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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中分花拂柳,不紧不慢地说道:“百里大夫一身医术,若是无法找到传人,他自己心中也十分惋惜。我早些时候为了让他能找到满意的弟子,便建议他开办医学堂。”李蕴望着前方女子那较好的背影,“可是开办医学堂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苏妧终于停下,她回头,朝李蕴展颜一笑,“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我若有人相助,再难的事情,也能办成。”李蕴见状,徐徐走了上去。苏妧:“蕴娘可知原匪此人?”李蕴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洛阳水灾,又经历了水疾一事,原匪的大名在洛阳已经传开,老少妇孺都知道此人这次在水疾中帮了县府的大忙。而且原匪的父亲又是朝廷命官,李蕴即便不在长安,可她终究是名门之女,怎么可能对这些事情丝毫不知呢?即便她不问,身边的人自然也会跟她说。苏妧:“原匪在商人中颇有影响力,由他从中穿针引线,如今洛阳药商愿意与县府合办一个医学堂,地方由县衙提供,花费则由药商赞助,至于上课的老师,则是以百里夷为首的洛阳大夫一起担任。”李蕴听得瞠目结舌,由官府和商人一起合办的医学堂,她从前闻所未闻。如今听苏妧说着,好像那医学堂的开办指日可待似的。李蕴惊讶了半晌,然后眨了眨眼,问苏妧:“那医学堂什么时候开办啊?”苏妧:“八字还没一撇呢。”李蕴:“……”苏妧却十分淡定,她朝李蕴眨眼,说道:“万事开头难哪,如今开办医学堂,诸事都要考虑周详。原匪虽是男子,却并无轻视女子之心,我想若是蕴娘收留的孩子都送到医学堂去,蕴娘想必也愿意为他们费些心思。”李蕴听着苏妧的话,有些心动,可她终究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低头,双手交握,“可我不知道自己能费什么心思。”苏妧看着李蕴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她想起不久前太子殿下跟她说的事情,太子殿下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觉得李蕴和原匪应该是一对良缘,问她可有办法。只是那时苏妧想,何必要原匪?对李蕴来说,裴行俭也是一个好人选。只是刚才稍作试探,李蕴虽然颇为欣赏裴行俭,但并无那样的想法。李蕴和原匪,乖乖女和不羁少年郎?苏妧想了想,忽然觉得太子殿下的想法或许是有理由的。越是安分的人,越是会容易被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性格之人所吸引。办法还愁没有吗?就是看当事人接受不接受。而且前任情敌能嫁出去,也是一件好事。苏妧觉得李蕴倒是好说话,就是不知道原匪那边接招不接招。但太子妃死马当活马医,原匪此人从西域回来,西域民风开放,他本人也是朵大奇葩,在他眼里是没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脸一说的。苏妧打算将李蕴安排给原匪当秘书,至少在百里夷的医学堂筹备一事上,这对年轻男女是可以有些交流的。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时间设定错了OTL第75章075章“守约与我是同一年的,我在酒肆中听他说少年强则大唐强,便十分有好感,因此起了结交之意。”此时的太子殿下已经和太子妃回了下榻的地方,李承乾抱着苏妧靠在窗户前的榻上,跟她说着白天的事情。太子殿下平常便十分喜欢与人结交,他白天与裴行俭一见如故,两人聊着聊着便是十分投契,如今太子殿下说起裴行俭都是时候,都直接称呼裴行俭的表字了。苏妧靠在李承乾的怀里,听着他说裴行俭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要花费一些心思的,谁知李承乾和裴行俭竟然如此有缘分。想来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苏妧:“殿下觉得裴行俭此人如何?”李承乾:“他出身河东裴氏,自然是不错的。与他相谈,见识甚广,许多事情并不人云亦云,我很欣赏。”苏妧抬头,“那你想要叫他到长安去吗?”李承乾却笑着摇头,“他与我说要参加科举,自从设立科举制度以来,裴氏家族向来不缺状元、进士之才,我倒是想看看,裴行俭是否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苏妧:“若是他不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殿下便不再欣赏他了吗?”李承乾听到苏妧的话,剑眉微扬,忽然问:“你好像对他十分颇为关注?”苏妧笑道:“毕竟是河东裴氏,我只是比较好奇。”李承乾没吭声,他将握着苏妧的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苏妧靠在他的怀里,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裴行俭的时候,是初到洛阳不久。那时因为殿下忙着许多事情,加上洛阳水疾之事,我都将此人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倒是没想到,我与殿下竟然与他有这样的缘分。”李承乾:“这是哪门子的缘分?”什么缘分,他与裴行俭相遇,若是他日能成为君臣,那才叫缘分。至于苏妧和裴行俭,那必须是有缘无分。别以为他瞎,他白天的时候虽然没说什么,可裴行俭初始见到苏妧时的眼神骗不了人。太子殿下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一方面并不吝于让世人都知道苏妧的美好,但另一方面,当有人因为她的美好而动心时,他又恨不得她的美好,只被他一人所见所拥有。苏妧头枕在他的胸膛,轻笑着说:“怎么不是缘分了?河东裴氏赫赫有名,若是日后能为你所用,那多好啊。我初始见到裴行俭时,觉得此人气焰有些狂傲,并没十分好感,可听说他是河东裴氏之后,我就改变想法了。”李承乾抱着苏妧,面无表情。苏妧浑然不觉男子的心思,她耳朵听着李承乾的心跳,语气轻柔,“太子殿下用人不拘一格,原匪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子,李震是并州长史李绩的嫡长子,商道之事日后又原匪张罗,文臣武将对殿下来说缺一不可,裴行俭此人难得能文能武,虽然殿下日后并不缺人才,可若是能有一二是可以托付后背之人,岂不更好?”李承乾默了默,他本来是有心想喝一缸醋、发一顿脾气的。可如今听了苏妧的话,哪里还喝得下醋、发得出脾气?从他和苏妧有了接触开始,苏妧事事都为他着想。昔日他足疾,是她与东方樾辛辛苦苦将他的足疾治好。如今到了洛阳,偶尔因为劳累右足隐隐发疼的时候,依然是她为自己施针。洛阳水疾,百里夷病倒,她带着两位太医在收留病人的祠堂主持大局。她事事为他打算,他若要蛮不讲理,大概是不行的。李承乾检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