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逆序掉下来的羽毛依旧在说我爱你/彩蛋：留言

    1.

    玛丽说，当生命走到尽头，翅膀就会变成白色的，像棉被一样。人们盖着它就不会冷了。

    「但是，为什么有的人翅膀是白色的？他们还活着。」迪克问。马戏团去过很多地方，有时候观众席上会出现几对白色翅膀，和其他绚丽的羽毛不一样，它们在黑暗中特别显眼。

    「嗯——那是特别特别勇敢的人才有。」玛丽说。

    一个人的翅膀是白色的，只有两种可能：死亡和巨大的痛苦。玛丽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回答问题。

    迪克举起双手，「我也是特别特别勇敢的人！我会做三个后空翻了！」他兴奋地说。

    玛丽笑着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

    「你当然是了，我的小知更鸟。」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惹来男孩一阵咯咯笑，「你是最棒的。但我希望你不用特別特別勇敢。」

    「那很不好吗？」他好奇地仰起脸。

    「不。」玛丽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只是我更希望你开心。但如果你变成特别特别勇敢的人，记住，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2.

    飞翔的格雷森摔倒了。

    就像玛丽说的，他们的翅膀在失去生命的瞬间变得雪白，像棉被一样。

    迪克只来得及抓住他们坠落时被风吹起的羽毛。

    3.

    迪克的新家庭是一群特别特别勇敢的人。他们拥有雪白的翅膀，又大又蓬松，像蒲公英，像云，像公园的白鸽子，像热可可上的棉花糖。白色的翅膀看起来比一般的翅膀大了一圈。

    迪克喜欢被这些毛绒绒的翅膀包围，它们在冬天特别温暖。

    不过，有时候，迪克看到白色的翅膀会想起他的父母，想起他们摔倒时的模样。他们最后也拥有一双漂亮的白翅膀。

    当他在兄弟姐妹们的翅膀中小声哭泣，没有人会责怪他，只会用翅膀把受伤的小鸟包裹的更紧。

    4.

    大多数的人十八岁之后就不再掉毛，他们会背着那身羽毛度过一生。

    阿尔弗雷德非常注重每一根掉落的羽毛。管家还特地在客厅设置一个架子，专门用来摆放羽毛盒子。

    盒子里的羽毛都是很久以前换毛时掉落的。

    达米安的羽毛是深绿色，接近黑色，羽毛边缘泛着一点银色。提姆是深红色，杰森是火红色，他们常常喊对方「Red」，即使现在他们的翅膀都是白色。斯蒂芬妮的羽毛是黑色，但逆着毛摸就能清楚地看见亮紫色，像流光一样。

    杜克的羽毛是像阳光般灿烂的金色，在黑暗中特别显眼。卡珊德拉和布鲁斯的羽毛都是黑色的，但在光的照耀下会泛着金色和银色。

    迪克的羽毛整体是黑色，在不同角度会有红、黄、绿三种反光；成年后，他的羽毛内侧会有蓝色的纹路，当风拨开羽毛会看见藏在底下的亮蓝色。

    哇。杰森说。这是一只拥有花俏翅膀的小鸟。

    5.

    布鲁斯不太喜欢那些羽毛盒子。它们的存在就像在提醒他：他没有能力拯救他的孩子。他没有保护好每一个人。

    现在和过去的颜色对比太过强烈，有时候布鲁斯看到盒子里的羽毛都能忧郁一整天。

    但偶尔，布鲁斯还是会抱着不同的態度去看看那些漂亮的羽毛。通常是跟达米安起争执、跟杰森起争执、跟斯蒂芬妮起争执......以及被阿福没收小甜饼的时候。他会站在架子前很久，试图从羽毛上尋求慰借：也许他不完全是个失败者，也许他有给予足够的陪伴，也许他们依旧爱他......

    但布鲁斯知道这都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蝙蝠侠有一个非常好的解释：盒子里的羽毛颜色像宝石一样璀璨，是因为阿尔弗雷德每隔一段时间会为它们重新上色。

    管家礼貌地提醒：「如果您还记得，我有一座庄园需要整理。」

    布鲁斯皱了皱眉头，「那是谁为它们上色？提姆？杰森？斯蒂芬妮？......不，达米安？」

    念到儿子的名字时，布鲁斯豁然开朗，「达米安很擅长画画——」

    管家无情地打断他的幻想：「那里有几百根羽毛，布鲁斯老爷。我想达米安少爷没有足够的时间保养它们。」

    布鲁斯定定的看着阿尔弗雷德，「也许他分批上色呢？」

    「別告诉我这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得出的结论。如果是的话，您可以提前退休了。」

    6.

    迪克坐在沙发上，困惑地看着站在架子前的布鲁斯。

    「B怎么了？他站在那一下午了。」

    「没什么。」杰森咬着薯片，漫不经心地说，「只是一些蝙蝠式自我怀疑——每个人都经历过，只不过老头子病的比较严重。」

    「是非常严重。」提姆补充，「我认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好。」

    杜克无奈地摇头，「听起来令人绝望。」

    斯蒂芬妮大叫：「他在怀疑我们的爱！」

    布鲁斯听到了。他叹着气，回头看向他的孩子们，耐心地说：「斯蒂芬妮，我没有怀疑你们的爱。」

    「是的。父亲只是在怀疑我每周去为那些羽毛上色。」达米安说。

    不久前，收到这则询问的达米安差点被蠢笑了，不敢相信这是他父亲提出的问题。

    卡珊德拉盯着布鲁斯，用手语比划。

    「我爱你。」她说，「我们都是。」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卡珊德拉身边，轻轻拥抱他的小女儿。

    这时候，迪克——这个家唯一拥有颜色的小鸟发出疑惑：

    「为什么斯蒂芬妮要说布鲁斯否定我们的爱？」

    接着，来自马戏团的小鸟被科普掉落的羽毛没褪色代表什么。迪克听完脸色一变，拍着翅膀冲去房间拿出一个盒子，他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两根漂亮的羽毛。

    那是他父母的羽毛。在变成白色前被风吹起来的羽毛。

    「它们没有变。」迪克不敢置信，他小心翼翼地抚摸它们，「好几个月。它们没有变......」

    一开始，男孩只是看着羽毛安静地流泪。但没多久，闷闷的抽泣声从胸腔传出，哭声变得撕心裂肺，声音逐渐变得崩溃和绝望。

    迪克把自己埋进兄弟姐妹们的翅膀里，第一次选择不压抑情绪，放声痛哭。

    ——脱离翅膀的羽毛会渐渐失去颜色，只有不变的爱才能让它维持。

    时间会替我证明，我一直爱你。

    7.

    「真的没有人为羽毛上色，老爷。」阿尔弗雷德叹气，「请停止在架子上装监控——」

    布鲁斯咕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