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逆序/damidickMiss you

    达米安睁开眼的时候，客厅几乎是漆黑的，只留了一盏微弱的黄光。他的身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毯子，拿在手里的文件不知道被谁整理好放在桌上。

    周围安静到寂静的地步。除了他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达米安把手放在额头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思绪有点模糊。

    也许是太累了，他想。毕竟他连续三天都在处理事情，很多很多事情——和父亲争吵，和杰森争吵，和提摩西争吵，处理公司文件，参与夜晚的巡逻，监督理查德的训练......

    想到这里，达米安停住了。

    理查德去哪了？

    达米安坐起身，靠着微弱的光线寻找小知更鸟的踪迹。他记得他们一起待在沙发上，盖着一张毯子，没有聊天也没有争吵。他看文件，理查德看他的漫画书，偶尔发出咯咯笑和气愤的声音。

    达米安喜欢这种宁静。和理查德安静地坐在一块很难得。他的小知更鸟很聒噪，叽叽喳喳，喋喋不休，总是有很多事情能分享，不论在哪都能听见他快乐的笑声，只有夜幕降临才能让精力过剩的男孩停止活动，但也只是几个小时。一天亮，他又会到处鸣叫，成为潘尼沃斯的小闹钟。

    「吃早餐！」男孩兴奋地说，「快点，七点半了！今天吃麦片！热可可！棉花糖！嗯，还有更多的麦片——」

    理查德非常热衷于叫家人起床。他喜欢热闹的早餐，热闹的午餐跟热闹的晚餐。

    提摩西是最早起床的人，或者说还没睡觉。只要达米安超过三天看见他面带微笑坐在餐桌旁吃早餐，当天晚上他就会在他的咖啡里加料，强迫他调整生理时钟。

    杰森有轻微的起床气。如果昨天他通宵看电影或者窝在书房，他们就能听见奇怪形容的骂声从杰森房间里传出来。

    「我他妈都锁门了！是谁给这个长了张嘴的土豆钥匙的？！」

    长了张嘴的土豆哈哈大笑的从杰森房里跑出来。几分钟后，杰森会骂骂咧咧的下楼，把早餐挪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理查德也会抱着自己的麦片坐到他旁边，欢快地说早安，杰森！然后再说是提米给的钥匙！

    哦，理查德喜欢恶作剧。这就是他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之一。

    偶尔，达米安会睡过头，理查德会悄悄打开他的房门喊他起床。阿尔弗雷德跟提图斯不会有任何警示，他们已经习惯男孩的到来，只会友善的喵一下或摇摇尾巴表示欢迎。

    达米安在男孩打开房门的瞬间就清醒了，他的警惕不会因为在家里而放低，但他会继续闭着眼，直到理查德爬到他身上戳戳他的脸颊。

    布鲁斯更习惯睡到中午再起床，至少达米安住在韦恩庄园十几年，除了必要场合，父亲很少早起。但理查德改变了这点。他把所有人叫起来，开启热闹的一天。

    「理查德有点太活泼了。」达米安说。

    「哦，孩子都是这样的。」潘尼沃斯的眼里含着笑意，「你们都是，达米安少爷。」

    达米安可不记得他小时候，或者提摩西跟杰森有这么吵闹。

    ......

    达米安停止发散的思绪。他专注于寻找他的罗宾。他在客厅四处走动。

    理查德很少离开他，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没有。如果是栖息在沙发上，他们会等待彼此清醒再离开，或者达米安比他早一步醒来，他会抱着他回到卧室，替他盖好被子。

    达米安在客厅晃了一圈。他走上楼梯。

    ......只有一次，他们发生了争吵。很剧烈的争吵。他们对彼此说了伤人的话，非常非常伤人。他看着理查德哭泣，男孩愤怒的对他咆哮，然后大喊大叫。

    「你不是我的蝙蝠俠！布魯斯才是！布鲁斯——他比你好多了！」

    达米安忘了他们为了什么而争吵，但他记得他的回覆。

    「你也不是我的罗宾。」他说，「你没资格担任。你无法服从。你不适合这里。」

    他被怒火吞噬。他的话语就像一头野蛮的怪物，无情的撕裂理查德。

    后来发生了什么？

    ......哦，是的，理查德逃跑了。他离开了。但隔天他又回来了。他们彼此拥抱，互相道歉。他亲吻他的发旋，不断为自己糟糕的言论感到抱歉。达米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泣，他不记得了。

    但他们和好了。一切都很好。

    达米安走到迪克的房间，轻轻地敲了几声。

    「理查德？」他问，「你睡着了吗？」

    脚步声从门后传来。不知道为什么，达米安有点紧张。

    这很奇怪。一切都很平凡，跟往常一样。

    为什么他会感到紧张？

    咔嗒。门开了。

    迪克穿着超人睡衣，揉着眼睛，打呵欠。脸颊还有红印子。

    「达米安......」他咕哝道，「我叫不醒你。我需要做作业，所以我先上来了。但是我不小心睡着了......」

    达米安熟练的抱起迷糊的小鸟。男孩环住他的脖颈，舒服地靠在宽厚的肩膀上。

    「作业呢？」

    「嗯......还差一点。」

    达米安说：「那就明天再写。」

    他把男孩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迪克把被子拉过脸，只露出一双蓝眼睛。

    「明天吃完早餐一起写作业？」男孩恳求，「好吗？达米？」

    「TT。」达米安坐在床边，拨开迪克额前的碎发，亲吻男孩的额头，「我想该换提摩西去开会了。」他说。

    迪克咯咯笑了起来。

    达米安没有离开。他继续坐在床边和迪克聊天，直到男孩的声音渐渐变小。变成呢喃声。

    「晚安，达米安。」

    「晚安，理查德。」

    达米安轻声说。他抚摸着枕头，床上空无一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