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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的书店前跪了整整一夜。 我可能上辈子欠了这小鬼不少钱,天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清晨人不多,但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更有甚者跑进来问是不是我的弟弟,一副怀疑我是不是虐待他的样子……真是有口说不清。 ——那天的当晚哎!我正沉迷电视剧,哪成想到外面会跪着个人。到早上有人跑进来问我我才知道。 我赶紧出去把他领进来了。 你干什么啊小鬼,我气得不行,看着他青肿的膝盖就感觉一阵火大。都说了你阳寿未尽…… 他说他知道,说着又要往下跪。 我赶紧给拉住了——你这封建思想哪学来的,现在地府都不兴这套了。 他拗不过我,还是站好了,垂着头低声求我留下他来。 ?一晚没睡傻了吧,我好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留你下来做什么,真做小鬼啊。 他说只要留下他,他做什么都行。 别开玩笑了。我没当真,倒了杯茶给他。喝完回去吧,睡一觉清醒清醒。 谁知道他不但没接茶,还转眼间就掏出把水果刀架脖子上了。 他哀求道,我回去了迟早会被打死的。留下我吧,求您了。 我放下茶杯。你这是做什么? 他说,您昨天给我疗伤之后话一下就少了,应该是消耗了太多力量很累吧。 他咬咬牙,直视着我。短时间……您应该没法再做引魂了。 我耐心地听完,笑了。 拿死来威胁阴差,小鬼,这你也想得出来。 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他拿着刀的手一直在颤抖,在他白净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丝来。 ……我眸色一暗,一挥手,那把刀顷刻就化作了粉末。 我说,你回去会被他打死? 小鬼坚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恐惧,他哆嗦着向后退了两步,点点头。 我冷冷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就不会? 我甩出一条缚灵锁链,把人勾住拉过来,按倒在桌子上剥了裤子。 他身后的那两团浑圆高高地翘起来,白皙光滑,早没有了昨天的惨样。 我一手按住他的腰,抬起巴掌就朝着他屁股狠狠扇了两下,那软rou一下就泛起讨人喜欢的浅粉,桃花糕似的。 我说,那么想死,我打死你算了。也省得待会儿死别人手上了,还要扣我业绩。 他这会儿懂得害怕了,连声喊道不要……啊!我错了,大人对不起……啊!大人不要—— 我连着盖了十几下,直把那欠揍的小屁股染出均匀的浅红色才停手。这会儿不是桃花糕了,是桃花酿。 我把手覆在那热乎乎的臀瓣上,说怎么样,现在被我打死和以后被你爸打死,选一个吧。 刚刚求饶求个不停的小鬼,一听这话又没声了。 我黑线了,你还真宁可被我打死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 行吧,就当多养了个小鬼。反正我工资高,又不怕养不起。 我一口回绝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着敢威胁我,谁知道我答应了,小鬼反而安静了,呆呆看着窗外出神。 哎,我在他旁边坐下,我这行嘛,悲的见了多了,欢总是少的。昨个儿那加班猝死的小伙子,哭得比南桥底失足落水的乞丐老头还惨。 何北欢,何为悲欢?何苦悲欢。 我说你的命是我的,但人生是你的。怎么想怎么过,是喜是悲,到头来还是全看你自己。 他回过头看我,眼里好像终于不是一片纯粹的黑色。 我笑笑,说别靠着窗扮林黛玉了,我给你煮碗酸梅汤吧。 ———————————————— 后来的后来,在一次收魂的时候,和怨灵的一番缠斗重伤了我的元神。老板说我生前作恶太多入不了轮回,只是把名字还给了我。 在我魂飞魄散前,我用了最后一丝灵力回去见他。 小鬼,我说,我的名字是沈无南,清明有空的话,记得给我带酸梅汤。 无南无南,我念多几遍便觉得好笑。人生在世三万天,因果不尽烦恼三千,又哪里会有人真的无难呢。 我不知道的是,阿欢和冥王签了契约,自愿代替了我的位置做灵使。如此一来,冥王终于答应了放我入轮回去投胎转世。 这个故事是我面前这个男人告诉我的,他已经缠着我几个月了。我本来报过警,可他什么也不干,就是每周六下午六点雷打不动,非要找我喝他的酸梅汤。警察来了也做不了啥,教育一通又给放了。 我看他长挺好看的一个人,整天纠结个酸梅汤,多半是精神有点问题,怪可怜的。我偷偷拿来喂过我领居家的猫,好像也没喝出啥问题。 总之,我实在止不住好奇心就答应了他,只有一个要求,他得说说为什么那么执着这玩意。 不问还好,一问这故事编的,啧啧,我纵横晋江起点多年阅文无数,都没见过那么离谱的,偏偏逻辑又没啥毛病。 我半信半疑,说真的假的,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建国后不许成精,这种违背我们核心价值观的东西到处说很危险的啊大叔。 他说当然是假的,好了快喝酸梅汤。 我翻了个白眼,接过他手上的酸梅汤,不报希望地吸了两口。 哇哦。 他看着我不带换气地吨吨吨,问好喝吗。 我说太绝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酸梅汤。 他笑了,笑得很好看。我看得出了神。那笑容明媚澄净。 ——就好像我手上这杯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