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九十五章 难以呼吸

    “你们到底什么人？”霜刀厉喝，意识化为刀锋斩向绝壁。

    归少卿，溪闻皆出手，尤其是溪闻，中苍之剑速度比刀锋还快，然而绝壁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任凭他们意识攻击，就是碰不到。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御桑天的手段。

    揽回锋喃喃自语，望着绝壁：“都是假的。”

    老首盯着绝壁上那些人看，那一双双带着嘲弄，揶揄，可笑的目光，看他们就跟看蝼蚁一样，真是假的吗？没用的，他们尝试过太多次，没一次能触碰绝壁之上，那里就是天之顶端，看似有距离，实则，没距离。

    御桑天是怎么触碰到的？

    绝壁之上，年轻人嬉笑：“看看这几个意识体，简直愚蠢，这里岂是他们可以触碰的。”

    “可别小看他们，若非你我站在这，你面对他们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一个意识就让你昏厥。”

    “我们迟早能超越他们。”

    “我们与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为首那个女子盯了眼下方，转身朝宫阙走去：“跟上。”

    一众年轻人对着绝壁下嘲笑，紧紧跟了上去。

    对面同样有一群年轻人，也暴露在老首他们眼中，与女子带队的年轻人一样，瞧不上老首等意识生命，在他们的角度，这叫俯视。

    “虽然暴露，却也是另一种乐趣，不是吗？”有女子笑道，言语充满了高傲。

    旁边有人接口：“真想抓两个回去，意识这股力量也是我们可以修炼的方向。”

    “修炼意识并不容易，我劝你们别小看这些意识体，如果你们知道与他们交手的人是谁的话。”

    “哦？谁？”

    “御桑天。”带队的男子声音传出，响彻绝壁之上。

    一众年轻人中，大部分惊讶：“御桑天？那个被恩赐的灵化宇宙下御之神？”

    “原来是他，怪不得能打中绝壁。”

    “我就说怎么眼熟，下御之神的雕像我看过。”

    “既然是下御之神，哪怕被恩赐，也该听我们九霄宇宙的，为什么打破绝壁？这御桑天果然如传闻中那么不可控，听说月涯下御之神早就对他不满了。”

    “不仅仅是月涯下御之神，就连上御之神大人都不满。”

    “让他消失也好，打扰我们的乐趣。”

    为首男子皱眉，御桑天，虽被恩赐，却是绝顶强者，击败过同为下御之神的如始，导致如家不得不贡献出如是真经自保，此等强者不容易解决，除非上御之神出手。

    此人为什么会来这？他是怎么知道意天阙的？这不该是灵化宇宙修炼者能知道的，而且他居然还能触碰到绝壁，衍生出了第二条路。

    想到这里，看向绝壁对面，女子行走着，接近宫阙，目光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皆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安。

    他们也曾如这些年轻人般俯视天下，哪怕修为很低，也看不上灵化宇宙与意识宇宙，但越修炼越能体会到，高高在上并不是生来就有，靠的也不是立场，而是自身实力。

    对于御桑天来说，尽管他站在下方抬头仰望，但那种目光，依旧是俯视。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绝壁上下，两个世界。

    任凭下方霜刀他们喝问，绝壁之上无人回答，任凭他们如何出手，都触碰不到绝壁。

    他们只能看着绝壁上，两群人走向宫阙，去往那他们向往无数年的地方。

    本来以为是两者宇宙最顶级强者，仅次于永生境与御桑天，但这一刻，老首他们的认知全部破碎。

    看到这一幕的除了老首他们与御桑天，还有一个人，正是陆隐。

    陆隐带着灭无皇返回意天阙后，不敢以意识出体，防止到了绝壁下被老首他们围攻，不得已只能寻找其它出路，一开始，他以力量打出，看到了很多关于力量的记忆，这种感觉跟垂钓岁月长河一样，也让他越来越怀疑岁月长河究竟是时间，还是记忆。

    通过力量，他还看到了关于混寂的记忆。

    不过，只是远远看到了混寂的影子，接下来的记忆就没了，也不知道是这意天阙记忆所属对混寂没兴趣，还是关于那段记忆彻底消失。

    他也看到了大荒炙天兽的记忆，分不出在哪片宇宙，因为混寂所在的岁月与如今天元宇宙有了很大变化，人类的存在改变星空，与永恒族常年累月的战争令宇宙与过往完全不同。

    那个时期的天元宇宙充满了荒凉，就像放大无数倍的巨兽星域。

    以力量打出，陆隐看到了不少记忆，他尝试以其它手段打出，看能不能看到什么记忆，当陆隐以流光打出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绝壁下的一幕，他看到了一念永恒，顺着一念永恒看到了绝壁之上的人。

    这不是记忆，而是正在发生的事，陆隐没想到会通过相似的力量看到这一幕。

    他没看到御桑天，视角只是看到一念永恒打出去的方向，但他认得出一念永恒。

    也去过绝壁下。

    他没想到绝壁上居然有人，必然是九霄宇宙的，九霄宇宙果然掌控灵化宇宙和意识宇宙，不过两者宇宙根本不清楚，有一层帷幕遮挡，而今，这块帷幕被御桑天撕开，彻底震碎了意识生命的认知。

    九霄宇宙可直接通往意天阙，那意天阙的秘密，还有吗？

    陆隐心情沉重，九霄宇宙层级太高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那揶揄嘲弄的目光，老首他们看到了，陆隐也看到了，那些目光不单单针对意识生命，也在针对灵化宇宙，针对天元宇宙。

    三者宇宙背后就是九霄宇宙，永恒有风伯这个下属，代表永恒族的出现，算计天上宗，背后并不单单是灵化宇宙，更是九霄宇宙，而灵化宇宙的真相就是被掠夺灵种液体，意识宇宙最大的秘密意天阙更是笑话。

    九霄宇宙的大手，始终笼罩。

    没看清真相倒还好，看清了，让人难以呼吸。

    怎么说呢？

    陆隐忽然很感谢永恒族。

    他曾经以为走到了巅峰，却看到六片厄域，颠覆了他的认知，那一刻，他没有放弃，以至于面对灵化宇宙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他也不会放弃，而今，看清了九霄宇宙真相，更不会放弃。

    人的心，一次次经历磨炼，一次次坚强，他不是那种生来无畏无惧之人，却可以成为那种人。

    陆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盯紧御桑天，等待御桑天再打出一念永恒，借助一念永恒，登绝壁，这或许是唯一能接近宫阙的办法。

    但并不容易，他如何盯紧御桑天？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打出流光，当再看到一念永恒的时候立刻出现在绝壁下，这才有机会。

    这种机会，转瞬即逝。

    早一步，他就被老首他们围攻，晚一步，那就真晚了。

    陆隐不敢大意，开始不断打出流光，希望别看到太多浪费时间的记忆。

    …

    意识宇宙边境，那扇大门在七艘战舟进入后再次紧闭，下一次打开，或许意识宇宙已经被击溃，也或许，会迎来更持久的战争，谁也不知道。

    大门之外是方寸之距，无尽的黑暗看不到边际，唯有一颗黯淡的光芒闪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光芒接近，那是一颗陨石，以媲美跳板推动战舟的速度迎面撞向大门。

    “那是什么？小心。”大门外有灵化宇宙修炼者出手，是个灵始境强者，持枪刺向陨石，序列粒子遍布周身。

    轰

    巨大震荡摇曳星空，陨石撞破大门，砸出一个洞，深入意识宇宙消失。

    而那个抵挡的灵始境强者化为虚无，不管是其本身还是武器，都完全化为虚无。

    大门外，灵化宇宙渡苦厄强者骇然望着大门，那是什么东西？

    大门内，意识宇宙星空，大门的存在虽被打破，却延缓了陨石速度，陨石内，一只眼睛睁开，带着疯狂与狰狞，转动着，望向周边。

    …

    时间不断流逝，陆隐不断看到记忆，源自流光这种时间的力量，导致他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刹那。

    记忆本身给他的岁月流逝之感就比较模糊。

    为了防止错失机会，陆隐换了一个力量，九天之变，御桑天也拥有九天之变，打出九天之变或许能看到什么，再不济，应该可以看到御桑天以九天之变出手的场景。

    随着意识涌出，陆隐忘了，他的九天之变并非本身，而是意识，意识一出，他身体直接来到了绝壁下。

    抬头，宫阙若隐若现，绝壁之上，两群人还在行走着，他们看似与宫阙很近，实则也很遥远。

    “咦，又有人来了。”绝壁上，有人开口，引得旁人看去，他们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接近宫阙，事实是永远到不了，但必须走一次，这个过程很枯燥，以前的人就以意识生命为乐趣，看看这些意识生命是怎么尝试接近绝壁的，而今，虽然他们暴露，但也算是另一种乐趣。

    绝壁两侧，数十人都看向下方，一个个年轻人充满期待：“别让我们失望，打，打的精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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