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6

    江落雨愣住，像是没想到宋归山会这样问她。

    这也是宋归山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清江落雨——她错愕时唇微微张着，而后又抿了起来，默默移开了视线，藏在发后的耳朵微微发烫。

    江落雨属于比较秀气的长相，圆脸杏眼，鼻子小巧却高挺，嘴巴……看起来很好亲。

    宋归山这样想。

    江落雨其实很容易害羞，虽然觉得对好看的人或物产生好感是人之常情，但是被宋归山这样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看。”江落雨说。

    宋归山凑得更近了些，鼻尖碰到江落雨的，江落雨有些被吓到，往后退了退，背抵在沙发上，她不敢动了，菜花冲宋归山叫了两声，宋归山用脚把它往江落雨脚边推，没有继续靠近，说：“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的，你喜欢吗？”

    宋归山从来不觉得随时随地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很唐突，她的爱从来热烈响亮，即使得不到回应。

    江落雨的脸更红了，紧张得一张嘴似乎舌头都要打结：“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宋归山打断了她的话：“我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下吗？就一下。”

    “争取什么？”江落雨问。

    宋归山笑起来：“当然是追你的机会啦。”

    “那我现在能拒绝你吗？”

    “那我就偷偷追。”宋归山把菜花抱起来，在怀里顺了两下毛。

    江落雨小声嘟囔：“那我拒不拒绝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啦，”宋归山打了个响指：“就是光明正大和偷偷摸摸的区别。”

    菜花叫了几下，像是附和。

    “难道说你讨厌我吗？”宋归山忽然软下了语气，像只委屈的小狗：“我会打扰到你吗？”

    “那倒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家有时候也会感觉有点无聊。”

    “那就对了！就是要多出去走走。”

    宋归山把菜花放到江落雨怀里，又摸了几下，站了起来，带起一阵铃铛声：“我要上台了，她们都到了。”

    江落雨点点头，有点期待，她还是第一次在酒吧听乐队的现场。

    这是首以贝斯为主旋律的歌，和上一首的曲风有点像。江落雨觉得耳熟，皱着眉想了一会，最后在顾千山的哼唱中想起了歌名——《看海》。

    酒吧里的人声大了起来，断断续续传出几声“归山jiejie爱你”。江落雨笑起来，却倏地听见宋归山的声音：“不好意思哦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在在追她，请不要爱我哦。”

    江落雨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跳了几下，她睁大眼朝着宋归山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宋归山挤着顾千山，霸占着她的麦克风，或许是在笑，江落雨看不清，却觉得她在笑。

    她几乎要落泪了。

    宋归山只弹了三首歌就下台了，那串铃铛不管到哪都很清脆抓耳，有人时不时朝她们望过来，而后又偏头耳语着什么。

    江落雨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目光，不安地扯了扯宋归山的衣角，宋归山乘势握住她的指尖，凑在她耳边说：“这里好吵，要不要走？”

    “好。”

    宋归山的眼神在江落雨的脸上飞速地扫了一遍，说：“快走，不然一会千山要来拉我们去喝酒了，她酒品超级差的。”

    江落雨笑起来，跟她走了出去。

    宋归山吐了口气，心道：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不错，或许下次可以试试握整只手。

    外面有些热，江落雨脱了外套拿在手里，宋归山推着自行车走在江落雨边上，菜花摇摇晃晃地跟在江落雨脚边。

    江落雨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刚刚在酒吧唱的歌，我好像听过。”

    宋归山默默地从江落雨白皙的脖颈上移开视线，又被江落雨饱满的胸部吸引，她重重咳了一声，移开目光，心说江落雨真的很喜欢穿吊带。

    “什么歌？”她问。

    江落雨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翻相册，翻了一会把手机凑到宋归山的面前：“是不是叫看海？我之前还买过专辑诶。”

    刚刚还被宋归山看着的胸部随着江落雨的动作蹭了下宋归山的手臂，她倒吸了口凉气，已经无暇顾及江落雨手机里的内容了。

    宋归山不自在地往另一边挪了挪位置，伸长了脖子去看江落雨的手机：“哇，这好像是我们刚组乐队的时候正式出的第一张专辑。”

    “这么古早的专吗？我记得好像就是因为这首试听曲才买的专辑，结果到手后发现只有这一首歌好听，只听完一遍就放起来了。”

    宋归山轻轻笑起来，语气间微微有些得意：“因为只有这首歌是我们乐队的，其他都是找来凑数的，而且这首歌还是我录的呢。对了，你有没有签名？”

    “好像有，”江落雨把照片放大，把签名给宋归山看：“不过这个签名我没太看懂写的是什么。”

    “好巧啊。”

    “什么？”

    “这张专辑是我的签名耶。”

    “那写的是什么？”

    宋归山摸着下巴思索着，似乎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写的是什么：“好像是……一起去看海……吧？归山？”

    江落雨点头：“这么一看确实挺像。”

    “原来我们的缘分那么早就注定了啊，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