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账房先生怎么会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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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梨园最热闹的一天,门口张灯结彩的挂上灯笼,院子里种的一些快枯了的花草上都打上了红丝带。 若问是有什么大喜事,这事儿吧说不大也不大,不过是一位刚上任的将军要来听戏了。 这几年来来回回军阀混战,京城来了又去了不知道多少将军,但这位的名头可不一般。 大元帅亲封——神兵利器,威武神勇。 据传他原是个排头兵,硬是在一场场血战里杀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刃将军!” “对!听说他身高九尺,壮得像一头牛!能拉动一吨的坦克!” 几个小乞儿围在门口的石狮子边七嘴八舌。 那石狮子张牙舞爪,旁边半倚半靠了个青年,胳膊搭在石狮子头顶,一身干净朴素的蓝靛色马褂套在身上,低着头正在看手上的书,嘴巴抿着,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古板书生。 常人是不会注意到他的,路过这都扫过去,看都不看一眼,但那些常去戏园子的少爷们里总有几个有眼力见的,见着这俊俏书生总会多瞧两眼,毕竟,那露出来的皓白腕子可怪惹眼的。 这小书生看着身上没个几两rou,估计是个清苦人家的,但那腰身和身段,有眼力的人一看上便离不开了,一眼便知——扭起来不会比角儿差。生得一身好皮rou,就是身份地位差了些,可惜了。 “坦克可不止一吨。”小书生抬眼,他眼下有一道胎记,沿着左眼眼角微微上扬,精致异常,像是唱戏时描的妆。 “丹恒哥哥怎么知道的,好厉害……”一哥小姑娘声音软软的,脏兮兮的眼角有一颗痣,笑起来软得不行。 “呵,他说什么你都信呐,你怎么知道坦克多重!你举过啊?” “没,就是……听人说过。” 丹恒的眼睛原本没离开过账本,说完这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远方天边的紫色的晚霞出神…… 「坦克这东西我们不能造,但也能开,我要让那些鬼子被自己的武器干死……」 那个男人说这话时意气风发的表情丹恒至今难忘,虽然,他脸上全是血。 “丹恒!喂!丹恒!”一道不耐烦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响起。 丹恒连忙回神,“什么事?” “你杵那干嘛?还不快把那些小兔崽子赶走!你要是不赶,我来!”这人是领班的表弟,向来是个要面子脾气大的。 丹恒不喜欢和他争,也不想让他来赶这些孩子,那家伙准会拿着竹竿子来,有几个孩子身上全是被他打得淤青。 丹恒自觉是要对这几个孩子负责的,他们都是这一片区域的流浪儿,丹恒经常会把厨房剩下的食物带出来分给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就爱聚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也不用挨打。 但如果没有丹恒,他们中可能有好几个人已经饿死了。 “好,马上就走了。”丹恒说话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冷冷的不带太多波动,但却不带刺,他说什么都是实话实话,说不了得便不说了,不喜骗人,也不会在背后妄议他人。 只见那男人鼻孔里吐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还碎碎念了一句,“赔钱货。” 那几个孩子在他背后快给他瞪出一个窟窿。 “他不是骂你们,是说我。” “说你就更过分了。为什么要说你!”眼角有痣的小姑娘气得脸蛋鼓鼓的。 丹恒不说话了,只是从兜里拿出一些奶糖,“你们躲巷子里看,亥时去厨房后头等我,乐乐和绵绵来,”这是最机灵的男孩和眼角有痣的小姑娘,“别叫人看着了。” 小孩子一窝蜂似的跑了。 丹恒松了口气,这些孩子还算是听他的话,可惜,以他现在的能力,帮不了太多。 领班的虽然对他不错,但那也是看在瓦尔特先生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份闲差。 账房先生,每天帮戏园子算算账就行了。 这是他的隐藏身份,作为一个地下党,他需要一个不起眼的身份。 瓦尔特杨是他的上级。他还知道一些同志,但他们很少会联系彼此,这样子是最安全的。 他接到的最新的人任务便是,接近刃。 这次的任务并非是暗杀任务,而是情报任务。拿到他即将出兵的情报,辎重兵力和行军路线。不仅说不能杀了他,丹恒甚至还得保护他,因为目前得情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如果刃死了,整个局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军阀有资源调整战略调动物资,他们可没那实力。 至于丹恒失败的后果。 最好的是死。一枪毙命的那种就不错,如果能咬开牙齿下面的毒药就更好了。 被发现然后抓住的话就惨了。 丹恒不怕死,革命总是要有牺牲的。 况且,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他发愁的是,该怎么接近刃呢?哎,早知道让瓦尔特给他安排一个角儿的工作,角儿到时候端茶送水的,一不小心就可以往老爷们身上做,让那些人揩几下油就可以往房间里带,一晚上可以赚不少大洋呢。 这唱戏是个童子功,但丹恒,凑巧唱过。 可惜他的上级并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肯定让他去做角儿了。 这身份可比什么账房先生方便太多了。 丹恒足足在这里待了半个月,甚至学会了闭着眼睛打算珠子,可算是把这位将军盼来了。 刃来的时候,排场相比那些军阀倒不大。只带了个副官和几位亲兵来热热场子。 军阀最喜欢鞭炮烟花这种大动静,最好是把他们当皇帝老儿供着,有面子。 今个却刚放了一小串就被止了。 身上还带着血腥气的将军眉头紧了紧,用低沉的嗓子说了句什么,让领班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 丹恒没听见他的话,但看见了嘴型,他混在了人堆里,正好占了个边角位,刃那边不刻意看是看不见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敌军的枪呢,我不喜欢这些。」 倒是不像地主买办军阀的做派,有个性。 丹恒还没想出来待会是应该装作不小心把茶水洒到他身上,还是假装之前认识去搭话。 就被人抓回了屋里去。 有个配角生病了,高烧不止,还腹泻。 上去了怕不是要拉在台上,丹恒是被拉去打下手煎药的。 “要不我来吧,这出戏我会。” 众人几乎像看鬼似的看着他。 一个账房先生说自己会唱戏。这可真是奇了。 后台几乎是炸了锅,最后还是领班看了丹恒良久,摸了摸他的胳膊腰身又要他唱了两句,然后大手一挥,他行。 于是,这位账房先生就扮上了角儿的扮相,登上了戏台子。 衣服有些松垮,却也比那朴素马褂显身材得多,特别是里面那一层,外戏服一摆,漂亮得像从画儿里走出来的。 许久未唱,那些记忆似乎都变成了灰色的、扁平的。 穿上戏服,恍若隔世。 可当他登上台那一刻。 台下却有一盏茶碗落到了地上。 “将军,是茶太烫了吗?”副官从未见过他们将军手抖。 刃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裤子上的茶水,像是失了魂魄似的盯着台上的人儿。 唇边滚出几个字:“饮月……饮月君……” 戏演得很成功。丹恒下台的时候腿却是抖的,他紧张得要命,感觉嗓子都紧了,好在是基本功好,寻常人根本听不出来。 丹恒在后台摘掉复杂的头饰,汗水让他的鬓发全都粘在脸上。 还未把脸上的妆卸了,门口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这声音很熟悉,不过是来接角儿们去酒席的。有些少爷们会抬着人力轿子过来,角儿们有时卸了妆,有些人连妆都不卸,穿着女身的戏服就上了轿子,毕竟有些军官老爷和少爷们就好这口。 丹恒见了多了,也不在意,对这镜子和自己的头套较劲。 谁知,那一大帮汉子竟进来了,五六个人全都坐在了丹恒边上,他们的头儿,刃,坐得最近,几乎是贴在丹恒身边,坐在他的化妆桌上。 丹恒有些不明所以,他不害怕,但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个机会。 他觉得自己应该装得害怕一些。 他摘下了头套,身子在刃的手摸向他的耳朵时往另一侧闪了一下。 却并没有躲掉那霸道的手,男人把他杂乱的鬓发捋到了耳后。 没有化妆的耳尖在昏暗煤油灯下泛着红。 “跟我走。”不容拒绝。 丹恒甩开了他肩膀上的手,“我不是角儿,我就是个账房……” 谁知他竟然被男人直接抓着胳膊,摁到了墙上。 丹恒的腿被男人顶着,手臂被掐得生疼。 这家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还比丹恒高不少。 男人低下头,鼻子压在丹恒的肩膀上,一路闻到耳边,“啊……你香死了。” 他可没压低声音。 周围的男人都一阵哄笑。 “无赖流氓,臭丘八,臭死了。”丹恒骂得很脏,因为他绝对不能让刃发现自己惊喜万分,大鱼儿自己送上了门,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男人果真没生气,只是回头瞪了一眼那些笑了的士兵们。 “没听见账房先生说吗?你们臭死了,来让条道,让我们先生先走。” “去哪?” “跟我走就行了,再拒绝,我把你扛过去。” 丹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那你倒是先把手拿开啊。” 刃抬起手,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丹恒一个账房先生,在第一次登台之后,就穿着戏服,顶着一脸戏里的扮相,坐上了软娇子。 刃甚至还给他加了个腰垫。 而丹恒坐在轿子上最担心的是那群小乞儿,还好他在上台前就拿了几个馒头放在老地方,只希望等他们去的时候没被野狗叼走。 但是呢,丹恒看了眼走在他前面,一身军服的男人,他似乎要被野狗叼走了。 而他这个馒头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这只野狗,才可以避免被吃干净的命运。